陈品明在的床上辗转到下午一点，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床单上织出细碎的光斑。
他撑着胳膊坐起身时，腰腹处传来一阵酸麻的钝痛，后颈的腺体也隐隐发紧，指尖轻轻一碰，还能感受到那片皮肤残留的灼热感。
那是昨晚盛少游留下的印记，淡金色的纹路像细小的藤蔓，缠绕着他发育不完全的腺体，时刻提醒着两人之间已然改变的关系。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床头慢慢挪到床边，脚刚沾地，又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衣柜门稳住身形。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有点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领口往下拉一点，就能看到后颈那抹若隐若现的金色，像被烙上去的勋章，又像无形的羁绊。
陈品明深吸一口气，打开衣柜，里面挂着的还是他昨天穿来的深蓝色西装，是盛少游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版型衬得他身形挺拔，却也束缚得厉害。
他笨拙地套上衬衫，扣扣子时指尖都在发颤，抬手整理领带时，腰又酸得他皱紧了眉。
明明只是穿件衣服，却像是完成了一项重体力活，昨晚的亲密画面不受控地冒出来，耳根瞬间烧得发烫。
他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走到玄关时又回头看了眼次卧，行李箱还敞开着，里面放着几件换洗衣物，床头柜上摆着他从家里带来的小盆栽，是盆多肉，叶片胖乎乎的，还是他刚工作时买的，陪了他五年。
“等搬完家就好了。”他小声对自己说，推开门，阳光涌进来，晃得他眯起了眼。
开车回自己公寓的路上，陈品明把车窗降下一点，风灌进来，带着街边梧桐树的清香，稍微驱散了些他心头的燥热。
他住的公寓在老城区，没有盛少游别墅的气派，却是他亲手布置的小家，客厅的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和几本旧小说，沙发上搭着他常盖的灰色毯子，阳台晾着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都是他生活的痕迹。
停好车，他快步上楼，掏出钥匙开门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推开门，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是他常用的柠檬味清洁剂的味道。
他没多停留，径直走到卧室，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浅灰色的休闲装换上，西装太束缚，还是休闲装舒服。然后他翻出一个深棕色的手提包，把贵重物品一一装进去。
大学时的毕业证书、攒了几年的存折、母亲留下的一条银项链，还有一个旧相册，里面夹着他和盛少游的唯一一张合照，是八年前公司团建时拍的，那时他还是实习生，站在人群后，偷偷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盛少游，照片里的盛少游笑得耀眼，他却只露出了半个肩膀。
把提包放在玄关，他又去阳台收了几件晾干的衣服，叠好放进收纳箱。
刚收拾完，手机就响了，是刘助理打来的“陈秘书，我们到楼下了，您方便开门吗？”
“方便，我这就下去接你们。”
陈品明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刘助理带着四个搬家工人站在楼道里，手里还拿着几个大纸箱。
“陈秘书，辛苦您了。”
刘助理笑着打招呼，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陈品明的脖颈，看到那抹淡金色时愣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目光“我们先把东西装箱，您要是有易碎品，跟我们说一声。”
“好，麻烦你们轻一点，书架上的书还有客厅的花瓶是易碎的。”
陈品明侧身让他们进来，看着搬家工人熟练地开始打包，书架上的书被一本本放进纸箱，贴上“易碎”的标签；
沙发上的毯子叠好放进收纳袋；阳台的小盆栽被小心地裹上气泡膜；连他摆在茶几上的马克杯，都被单独装在小盒子里。
陈品明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
这里是他住了五年的地方，从刚毕业的青涩到现在的成熟，所有的回忆都在这里。
他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本旧相册，翻开，指尖划过照片里盛少游的脸，小声说“以后就是新的生活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装了满满四个大纸箱和两个收纳袋。
搬家工人把东西搬下楼时，陈品明最后看了一眼公寓，客厅的灯还亮着，阳台的窗户开着，风把窗帘吹得飘起来。
“再见了。”他轻声说，关上门，锁好，转身下楼。
开车跟着搬家公司的车回盛少游别墅时，陈品明的心情复杂极了，既期待又紧张。
期待能和盛少游一起生活，紧张自己能不能适应那个陌生的环境。
车刚拐进别墅区，就看到盛少游别墅的大门敞开着，张阿姨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他的车，笑着挥了挥手。
“陈先生，您回来啦！”
张阿姨迎上来，帮他打开车门“少爷要是知道您搬过来了，肯定高兴。”
“谢谢张阿姨。”
陈品明笑了笑，下车时，搬家工人已经开始往别墅里搬东西了。
刘助理跟在后面，指挥着工人把东西往二楼搬“先把箱子搬到二楼，等会儿陈秘书再安排放哪里。”
陈品明跟着他们上楼，走到主卧门口时，一个工人正准备把装着他衣服的收纳袋往主卧的衣帽间里放，他赶紧上前拦住“等一下！这个不用放进主卧，放次卧就好！”
工人愣了一下，看向刘助理，刘助理也皱起眉，疑惑地看着陈品明“陈秘书，盛总说主卧的衣帽间有空位，您的衣服放进去没问题的。”
陈品明的脸瞬间红了，指尖攥紧了衣角，赶紧解释“不用不用，盛总的东西太多了，主卧的衣帽间肯定放不下，我放次卧就好，次卧也有衣柜，够用的。”
他说得急切，眼神有点躲闪，生怕刘助理看穿他的心思，他不是不想放，是不敢，毕竟他们才刚结婚，就住在一起、共用衣帽间，太亲密了，他还没做好准备。
刘助理看他坚持，又想到早上盛总特意交代要“听陈秘书的”，便笑着点了点头“行，那听您的，放次卧。”
说完，他对工人说“把这个收纳袋搬到隔壁次卧去。”
“好嘞。”工人应了一声，扛着收纳袋往次卧走。
陈品明松了口气，跟着工人走进次卧，指挥着他们把箱子放在墙角“书放书架旁边，盆栽放窗台，衣服放进衣柜就好，谢谢你们。”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人很快就把东西放好，又帮着他把纸箱拆开，才跟刘助理一起离开。
等人都走了，陈品明关上次卧的门，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他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把收纳袋里的衣服一件件挂进去，浅灰色的T恤、卡其色的裤子、几件薄外套，都是很普通的款式，和盛少游衣柜里那些高定西装比起来，显得有些寒酸。
他又走到窗台，把小盆栽放在阳光下，看着多肉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绿光，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收拾完这些，他已经累得不行了，浑身酸软无力，腰腹的酸痛又涌了上来。
他走到床边，脱掉鞋子，直接躺在了床上，抱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前，他还在想：盛少游回来看到他把东西放次卧，会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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