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游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陈品明汗湿的额发。
怀里的人还在小声啜泣,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连睡梦中都皱着眉,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里缓过来。
他放缓呼吸,一点一点将陈品明搂得更稳些,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苦橙朗姆酒的信息素被他控制在极淡的浓度,围绕在两人身边,像一层柔软的保护膜,慢慢抚平陈品明紧绷的神经。
直到怀里的呼吸渐渐平稳,眉头也舒展开,盛少游才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拉过被子掖好边角,连枕头都轻轻调整了角度,确保陈品明睡得舒服。
做完这一切,他俯身在陈品明泛红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指尖碰了碰那片还带着灼热感的皮肤,眼底的心疼又浓了几分。
轻手轻脚地起身,他没敢关严卧室门,留了道缝隙方便观察里面的动静,才转身下楼。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脸上的温柔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阴沉。
楼下客厅的灯光亮着,花咏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热水袋,小心翼翼地递给靠在抱枕上的张姨,语气难得带着点耐心“张姨,您先敷着,能缓解点腰疼。”
张姨接过热水袋,龇牙咧嘴地往腰后垫,看到盛少游下来,眼睛一亮“少爷,你可下来了!”
花咏闻声抬头,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染上亮色,像看到了光“盛先生。”
盛少游没理会他的热络,目光死死盯着花咏,声音冷得像冰“盛少清那个混蛋呢?”
花咏放下手里的水杯,起身走到他面前,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空气都凉了几分“阿屿已经处理了,双手估计是废了,盛先生要是想亲自看看,我现在就带你去。”
他说“废了”两个字时,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眼底的冷意却藏不住。
盛少游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花咏狠,却没想到对方会为了自己,直接废了盛少清的手……那可是盛家的人,哪怕只是个私生子,也不是随便能处置的。
“带我去见他。”盛少游咬着牙,语气不容置疑。他必须亲自确认,那个混蛋有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更要让对方知道,碰陈品明的下场有多惨。
花咏笑着点头,转身率先往外走,步伐从容得像在散步。
盛少游紧随其后,刚踏出别墅大门,就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带着哭腔,狼狈又刺耳。
“我错了……饶了我吧……我的手……”
盛少游循着声音快步走过去,拨开半人高的冬青丛,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盛少清像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最吓人的是他的双手,十指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肿得像两根灌满水的香肠,连动一下都在发抖。
常屿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一根断了的树枝,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刚处理完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混蛋东西!”
盛少游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冲过去对着盛少清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
盛少清惨叫一声,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溢出更多的血沫,含糊不清地喊“哥……我错了……别打了……”
“谁是你哥?”
盛少游又踹了一脚,这次直接踢在他的腰上“你也配叫我哥?敢动你嫂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越踢越气,脑子里全是陈品明刚才缩在床头哭的模样,那是他捧在手心都怕摔了的人,竟然被这个混蛋这么欺负。
“盛先生!”
花咏见状赶紧冲过去,伸手死死拽住盛少游的胳膊,另一只手悄悄释放出幽灵兰花的信息素。
冷冽又带着安抚性的香气弥漫开来,像一双无形的手,慢慢按住了盛少游翻腾的怒火。
“这种脏活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动手?”
花咏把盛少游往身后拉了拉,语气里满是心疼“别脏了您的手,不值得。”
盛少游的动作顿住,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却明显冷静了不少。
他知道花咏说得对,跟盛少清这种人动手,确实掉价。
花咏见他冷静下来,转头对常屿抬了抬下巴,声音冷得像冰“阿屿,带走。该怎么处理你清楚,记住,盛先生不喜欢见血,留他一口气就行。”
“明白,老板。”常屿点头,上前一把揪住盛少清的衣领,像拖垃圾袋似的把人往路边拖。
盛少清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地上几滴暗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