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一晚,陈品明格外主动。
盛少游回来时,他正穿着新买的丝绸睡衣,坐在沙发上等他。
看到盛少游,他起身走过去,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盛少游愣住了,随即被点燃了热情。
他抱起陈品明往卧室走,动作比平时更急切。
陈品明闭着眼睛,回应得极尽温柔,手指紧紧抓着盛少游的后背,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肤里……这是他最后一次贪恋这份温暖了。
结束后,陈品明靠在盛少游怀里,浑身无力,声音带着慵懒的鼻音“我明天想休息,好累啊今天。”
盛少游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眼里满是宠溺“好啊!这个假我批了,辛苦了老婆大人!”
“老婆大人”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陈品明的心口,他猛地翻了个身,背对着盛少游,声音闷闷的“我困了,睡觉吧。”
“好。”盛少游没察觉异常,伸手搂住他的腰,很快就睡着了。
陈品明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他在心里默默说:盛少游,再见了。
第二天早上,盛少游出门前特意叮嘱张姨“品明今天休息,你多做点他爱吃的。”
“哎,知道了少爷。”张姨笑着应着。
盛少游刚走,陈品明就起床了。
他走到厨房,对张姨说“张姨,今天放你一天假吧,晚上我想跟少游过二人世界。”
张姨一听乐了“好嘞!那我回家给我孙子包饺子去!”
她收拾好东西,欢天喜地地走了。
别墅里终于只剩陈品明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只带了几件常穿的,贵重物品放进母亲留下的银项链盒子里,还有那本旧相册,里面有他和盛少游唯一的合照。
他给快递公司打了电话,地址填的是一千公里外的老家,那是他给父母买的房子,父母去世后一直空着,刚好能作为落脚点。
快递员很快就到了,把行李箱和收纳袋搬上车。
陈品明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五味杂陈。
这里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他想要逃离的牢笼。
他走到茶几前,把离婚协议书、保密协议和那枚铂金戒指放在上面。
戒指的反光刺得他眼睛疼,他别过头,快步走出别墅。
“盛少游……再见了。”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眼眶泛红,然后转身坐上了出租车,直奔机场。
机场里,高途已经在等他了。
他穿着宽松的外套,戴着口罩,看到陈品明,眼里露出笑意“都处理好了?”
“嗯。”陈品明点头,两人一起走进航站楼。
飞机起飞时,陈品明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江沪城,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把盛少游的号码拉黑,然后关掉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盛少游。
再见了,八年的暗恋。
再见了,这场荒唐的梦。
而此时的盛放科技,盛少游正在开董事会议。他看着屏幕里各位董事的脸,心思却飘到了家里:陈品明现在应该还在睡觉吧?晚上带她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她肯定喜欢。
会议结束后,他拿起手机想给陈品明发消息,却发现没什么可聊的,只能作罢。
他想起李佳昨天递上来的资料,条理清晰,字迹工整,心里暗自点头:陈品明挑人的眼光还不错。
下午五点,盛少游提前下班了。
他买了束陈品明喜欢的雏菊,开车往家赶。
一路上,他想象着陈品明看到花时的表情,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当他推开别墅大门时,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灯光,而是一片漆黑。
“品明?”盛少游皱起眉,打开客厅的灯。
沙发上空空如也,茶几上没有水杯,连平时陈品明喜欢放的小盆栽都不见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快步走进卧室。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衣柜里的衣服少了大半,陈品明的东西几乎都不见了。
“不可能……”盛少游喃喃自语,转身往客厅跑,目光落在茶几上,那里放着两份文件和一枚戒指。
他冲过去,拿起最上面的纸,“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颤抖着翻开,看到“双方自愿离婚”“无任何财产纠纷”,最后是陈品明熟悉的签名和手印。
下面是份保密协议,同样签着陈品明的名字。而最下面,是那枚铂金戒指,戒圈内侧的“Y”和“S”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盛少游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起陈品明最近的反常:总是对着手机发呆,对他的亲近虽然回应却很疏离,说“工作忙”时躲闪的眼神……原来不是忙,是在准备离开。
他猛地想起那天盛少清来别墅闹事后,陈品明看着戒指时的眼神;想起盛少清闹事后,陈品明缩在床头哭的模样;想起昨晚对方主动的吻,和背对着他时的沉默……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一样涌来,把他淹没。
“品明!陈品明!”盛少游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拿出手机,拨陈品明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他又打给李佳,声音带着颤抖“陈品明呢?他最近都跟你说什么了?”
李佳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陈秘书说……说他要回家给您生孩子,让我接替他的位置,还说这是给您的惊喜……”
“惊喜?”盛少游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这确实是个天大的惊喜!”
他挂了电话,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戒指,戒面冰凉,硌得他手心疼。
他想起自己说“以后我会补上对你的追求”,想起泡温泉时说“我们会一起住很久”,想起叫他“老婆大人”时的温柔……那些话现在听起来,全是笑话。
他终于明白,陈品明从来都不是报复花咏的工具,而是他在不知不觉中爱上的人。
他习惯了对方的照顾,依赖了对方的陪伴,甚至在看到陈品明和别人聊天时,会偷偷吃醋。
可他醒悟得太晚了,把人弄丢了。
“品明……”盛少游抱着头,压抑的哭声冲破喉咙。苦橙朗姆酒的信息素不受控地爆发出来,灌满了整个客厅,甜烈的酒香里裹着破碎的颤抖,像被狂风打翻的酒坛,连余味都透着狼狈。
他想起陈品明第一次进公司时的样子,穿着白衬衫,怯生生地说“盛总好”;
想起自己阑尾炎住院,对方守在床边,眼睛红得像兔子;
想起X控股酒会上,对方不顾危险冲进来救他……八年的时光,点点滴滴,全是陈品明的影子。
而他,却因为花咏的算计,因为自己的骄傲,把这份最珍贵的感情踩在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