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伪装成Beta的Omega杀手,任务是对家帮派老大的人头。
为接近目标,我泡了帮派二把手朱志鑫。
他温柔体贴,总在深夜帮我涂抑制剂。
朱志鑫“为什么装B?”
他咬着我后颈轻笑
朱志鑫“怕我发现你是来杀我的?”
我浑身僵住时,他翻出我藏好的刺杀计划书。
朱志鑫“但你怎么没发现……我才是真正的老大?你一直想找的人。”
咖啡馆里的空气总是浸着一股陈旧书本和浓缩咖啡豆混合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息。午后慵懒的光线穿过蒙尘的玻璃窗,在苏新皓面前那张斑驳的木桌上投下几道歪斜的光带,细细的尘埃在光束里无声地沉浮。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陶瓷杯壁,杯子里,那杯他向来点的冰美式,今天却反常地换成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朱志鑫就站在吧台后面,背对着他。男人肩背的线条在洗得有些发白的浅灰衬衫下舒展着,布料下的肌理随着他擦拭玻璃杯的动作微微起伏,有种沉稳而内敛的力量感。水流声哗哗作响,杯壁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朱志鑫“今天不喝冰美式了?”
朱志鑫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像温热的牛奶滑过喉咙,低沉而悦耳。他转过身,将擦得锃亮的杯子挂回头顶的架子,动作流畅得赏心悦目。目光落在苏新皓面前的牛奶杯上,眉梢微微挑起一个询问的弧度。
苏新皓端起牛奶,温热的液体熨帖着掌心,却驱不散心头那一点莫名的烦躁。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苏新皓“嗯,胃…有点不太舒服。”
朱志鑫着凉了
朱志鑫绕过吧台,几步就走到他桌边。那股熟悉的、如同冬日雪后森林般清冽又带着隐隐压迫感的雪松气息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朱志鑫的手很自然地探过来,干燥温热的掌心覆上苏新皓微凉的手背,拇指指腹在他虎口处轻轻摩挲了一下
朱志鑫还是又没好好吃饭
这亲昵的触碰像带着微小的电流,苏新皓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几乎要本能地抽回。他强行压制住身体深处条件反射般的警惕,任由那份暖意停留。他扮演的,是一个被强大Alpha温柔以待的、普通的Beta男友。
苏新皓“可能是昨晚……有点没睡好。
苏新皓含糊地应着,垂下眼睫,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不由自主地粘在朱志鑫挽起袖口的小臂上。衬衫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的那一小截麦色皮肤上,几点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小点刺入眼帘。那颜色太熟悉了,是飞溅后干涸的血迹,细小,但绝非错觉。
心脏猛地一缩,又在下一秒被他强行按捺下去。目标人物“鹰”的得力助手,“灰狼”朱志鑫。他手上的血,是属于谁的?苏新皓的指尖在桌下悄悄收拢,指甲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接近朱志鑫,找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帮派真正核心“鹰”,然后,取走他的性命。而他自己,是带着血债和佣金、披着Beta伪装的顶级Omega杀手,“夜影”。
朱志鑫似乎并未察觉他瞬间的僵硬,只是抽回手,顺势揉了揉苏新皓柔软的黑发,动作亲昵得像在安抚一只家养的猫。
朱志鑫“今晚早点回去,我给你煮点暖胃的汤。”
他的笑容在咖啡馆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真诚,
朱志鑫“对了,周末空出来?带你去个地方。”
苏新皓“去哪?”
苏新皓抬眼,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好奇又依赖。
朱志鑫“秘密。”
朱志鑫眨眨眼,那深邃的眼眸里藏着苏新皓看不透的光,
朱志鑫“筹备很久了,给你个惊喜。”
他语气轻松,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
惊喜?苏新皓心底冷笑,面上却配合地露出期待的神情。他扮演的角色需要这种期待。然而朱志鑫衬衫袖口那几点微不可察的暗红,却如同冰冷的毒刺,无声地扎破了他刚刚努力营造的温存假象。每一次朱志鑫身上出现这种不属于咖啡馆老板的痕迹,都像是在苏新皓紧绷的神经上又加了一根弦,拉得更紧,濒临断裂。
夜色浓稠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窗玻璃上。狭小的出租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甜腻又燥热的气息,属于Omega发情期特有的浓郁橙花信息素,此刻却被另一种更强势、更凛冽的雪松气息严密地包裹着、压制着,形成一个暂时安全的囚笼。
苏新皓伏在凌乱的被褥间,身体因为高热和羞耻而微微颤抖,后颈的腺体肿胀发烫,每一次呼吸都像带着滚烫的小钩子。他死死咬着下唇,试图抑制那破碎的呜咽。
朱志鑫半跪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影在墙上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男人低着头,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正用沾了冰凉透明药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后颈那片滚烫脆弱的皮肤上。药膏带来的短暂刺激让苏新皓猛地瑟缩了一下。
朱志鑫“别动。”
朱志鑫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只手稳稳地按在他的肩胛骨上,力道温和却不容抗拒。冰凉的棉签继续轻柔地涂抹,一遍又一遍,试图抚平那汹涌的生理风暴。空气里属于Alpha的信息素似乎也随之波动了一下,雪松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更加具有侵略性,却又被他强行收敛在那份表面的温和之下,像冰层下汹涌的暗流。
苏新皓“抑制剂……我自己来……”
苏新皓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难堪。被任务目标如此触碰最隐秘的弱点,这感觉比剥光了站在他面前还要屈辱百倍。
朱志鑫的动作顿了顿,棉签离开了他汗湿的皮肤。就在苏新皓以为他要退开时,一股灼热的气息猛地贴近。朱志鑫俯下身,温热的唇几乎贴上了他滚烫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洞悉一切的笑意,轻轻搔刮着他的神经:
朱志鑫“为什么非要装Beta呢?”
他的气息拂过苏新皓敏感的耳垂,
朱志鑫“怕我发现……你是来杀我的?”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苏新皓的颅内炸开!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向头顶,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嗡鸣。所有感官、所有伪装、所有精心构筑的堤坝,在这一句话面前土崩瓦解。极致的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收紧,再收紧,几乎要捏爆它。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朱志鑫……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多月来刻意制造的每一次偶遇,咖啡馆里精心设计的每一个微笑,出租屋里每一次“不经意”流露的脆弱和依赖……那些耗费心血的表演,在对方眼里,是不是一直都是一场滑稽透顶的猴戏?巨大的恐慌和冰冷的绝望攫住了他,连呼吸都停滞了。
朱志鑫的轻笑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近乎残忍的玩味。他并没有继续压迫,反而直起了身,那股笼罩的雪松气息稍稍退开了一些。在苏新皓僵硬的视线余光里,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向那个紧靠墙壁的、简陋的单人衣柜。
苏新皓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破胸而出。他眼睁睁看着朱志鑫,这个前一秒还在温柔为他涂抹抑制剂的男人,伸出手,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整理一件旧外套,却精准地拨开了衣柜最内侧、那件他特意悬挂的厚重旧风衣的衣摆。
风衣内侧,一个用强力胶带仔细黏贴在内衬上的、薄薄的硬壳文件夹,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那里面,是他用尽心思搜集的关于“鹰”及其帮派的所有信息碎片,手绘的地形图,目标可能的藏身地点推测,还有……一份简洁到冷酷的、针对“鹰”本人的刺杀计划书。
朱志鑫的手指轻松地勾开了文件夹的塑料搭扣。纸张翻动的轻微“哗啦”声,在苏新皓听来却如同死神的镰刀刮过地面,刺耳无比。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视为最后底牌的秘密,被对方像翻阅一份过期报纸般随意地展开。
朱志鑫朱志鑫的目光在那几页纸上快速扫过,唇角那抹玩味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用指尖点了点其中一行苏新皓标注的重点——“目标:鹰(真名未知,特征:左眉骨有陈旧刀疤,惯用左手,疑有严重旧伤)”。
朱志鑫“很详尽。”
朱志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他合上文件夹,并没有将其取下,反而又随意地将风衣的衣摆拨回了原位,完美地掩盖了那个小小的藏匿点。仿佛只是随手检查了一下衣柜的整洁程度。
他转过身,重新面向床上僵如木偶的苏新皓。昏黄的灯光勾勒着他深邃的侧脸轮廓,一半在明,一半沉在深重的阴影里。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情绪都被冻结在冰层之下,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窒息的审视和掌控。
朱志鑫“计划不错,目标也找得够准。”
朱志鑫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赞许,一步步走回床边,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新皓紧绷欲断的心弦上。高大的阴影再次将苏新皓完全覆盖,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重新变得浓重,带着无形的、令人膝盖发软的压迫感,比任何实质性的锁链都要牢固。
他微微俯身,靠近苏新皓那张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褪尽血色的脸,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长睫的每一次细微颤抖。
朱志鑫“但是,”
朱志鑫的语调拖长了,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宣判般的停顿,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苏新皓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朱志鑫“我的小宝贝啊……”
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轻轻拂过苏新皓因冷汗而湿透的鬓角,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眼神却锐利如刀。
朱志鑫“你怎么就没发现……”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和玩味,一字一句,清晰地钉入苏新皓的脑海:
朱志鑫“你费尽心思想要找到、想要杀掉的那个人……”
朱志鑫“——就是我呢?”
世界,在苏新皓的感官里彻底崩塌了。时间凝固成一块坚冰,周遭的声音——窗外遥远模糊的车流声,床头灯灯丝发出的微弱电流声,甚至自己那狂乱如奔马的心跳——都瞬间被抽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朱志鑫最后那句话,带着冰冷的回响,在他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反复撞击、炸裂:
朱志鑫“——就是我呢?”
鹰。
那个盘踞城西地下世界多年,手段狠辣、行踪诡秘,令无数对手闻风丧胆的帮派真正的掌舵人。那个他耗费无数心血追踪、誓要取其首级换取巨额佣金的目标。
眼前这个……这个每天清晨在弥漫着咖啡豆香气的吧台后,对他露出温和笑容的男人;这个在无数个夜晚,用那双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温柔地为他涂抹冰凉抑制剂、将他从发情期痛苦中拯救出来的男人;这个会揉乱他的头发,说周末要给他“惊喜”的男人……
竟然就是……鹰?!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像两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苏新皓的咽喉。他感到窒息,肺里的空气被一瞬间抽空,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仿佛置身于冰窟的最底层。
苏新皓“不……”
一个破碎的音节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
苏新皓“不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撞进朱志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不再是熟悉的、带着纵容的笑意,而是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像高高在上的猎手俯瞰着落入陷阱、徒劳挣扎的猎物。那眼神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直达他灵魂深处最隐秘的恐惧和绝望。
朱志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也没有被欺骗的惊讶,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以及那平静之下深不可测的掌控感。他缓缓直起身,那股笼罩的雪松信息素带来的压迫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沉重地压了下来,如同实质性的山峦,让苏新皓几乎喘不过气。
朱志鑫“觉得我该是个满脸横肉、刀疤狰狞的莽夫?”
朱志鑫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
朱志鑫“还是该藏在某个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地下堡垒里?”
他微微摇头,像是在惋惜苏新皓的“天真”。
朱志鑫“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最不像的那个人,才最容易藏住秘密。”
他的目光扫过苏新皓惨白的脸,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
朱志鑫“就像你,一个顶级杀手,不也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需要Alpha保护的、无害的Beta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苏新皓最不堪的伪装上。他引以为傲的演技,他精心设计的每一步,在对方眼中,原来早已是透明的笑话。
朱志鑫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靠墙的那排老旧书架。那是苏新皓搬进来时就在的旧家具,堆满了些他根本不会看的廉价小说和过期的杂志。朱志鑫的手指却落在了书架侧面一块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木板上。他指尖发力,以一种特定的节奏和角度,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中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响。
紧接着,在苏新皓惊恐放大的瞳孔注视下,那排沉重的书架,竟然无声地向内滑开了一小段距离!露出后面墙壁上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入口!
一股混合着金属、陈旧纸张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冰冷秩序感的特殊气味,从那洞口里幽幽地弥漫出来,瞬间冲淡了房间里残留的橙花和雪松的气息。
朱志鑫侧过身,对着书架后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朱志鑫“进去看看。”~
苏新皓的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极致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让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踉跄着从床上爬下来。双腿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如同踩在烧红的烙铁上,挪向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
那是一个极其狭窄的夹层空间,仅有一盏嵌在顶部的、散发着惨白冷光的LED灯提供照明。光线照亮了内部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三面墙壁,从地面到天花板,完全被密密麻麻的金属档案架覆盖!架上整齐地码放着数不清的蓝色硬壳文件夹,每一个都用白色的标签纸标注着编号和简短的名字或代号。冰冷的金属光泽和纸张的厚重感,构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秩序感和压迫感。
正对着入口的那面档案架前,放着一张极简的金属办公桌。桌面上纤尘不染,只摆放着几样东西:一台处于休眠状态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漆黑;一个造型冷硬的多屏监控器,此刻所有屏幕都是黑的;还有一个……一个极其眼熟的、小巧的银色U盘!
苏新皓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那是他三天前,趁朱志鑫在咖啡馆后厨忙碌时,偷偷潜入他休息室,在他常穿的那件皮夹克内袋里找到并拷贝了数据的U盘!他记得清清楚楚,事后为了不留痕迹,他又小心翼翼地将U盘原样放了回去!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属于“鹰”的绝对核心密室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比刚才得知朱志鑫身份时更加刺骨。难道……他的行动,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连他自以为成功的窃取,都是对方默许甚至……诱导的结果?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苏新皓几乎是扑到了那张冰冷的金属桌前,颤抖的手指不顾一切地抓向那个银色的U盘。他需要确认!确认里面的内容!这或许是唯一的线索,是证明朱志鑫身份的最后证据,也是他任务彻底失败的铁证!
U盘被粗暴地插入了笔记本电脑的接口。
冰冷的屏幕瞬间亮起,幽蓝的光映照着苏新皓惨白如纸的脸和因极度紧张而收缩的瞳孔。他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光标在屏幕上疯狂地晃动,好不容易才点开了那个唯一的文件夹。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任何帮派机密、人员名单或者武器交易记录。
只有一张图。
一张精心设计、色彩柔和、充满了某种荒诞浪漫气息的……婚礼场地设计效果图!
画面中央,是繁花似锦的仪式拱门,点缀着大朵大朵盛放的白色铃兰和淡雅的浅蓝色绣球花。拱门下方,两张风格简约的椅子被特意标注出来。椅背上,清晰地印着两个名字:
新郎:朱志鑫
新郎:苏新皓
苏新皓的呼吸彻底停滞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完全冻结,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处理眼前这极度荒谬又极度恐怖的信息。新郎……朱志鑫……苏新皓……
视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死死地钉在效果图右下角那片精心描绘的、如同蓝色绸缎般的背景湖面上。湖水倒映着拱门和鲜花,也倒映着一个站在湖边、举着专业相机拍摄的身影。
那个身影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裤,身形挺拔,姿态从容。即使只是一个水中的倒影,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苏新皓也在一瞬间认了出来!
那是朱志鑫!
这张图……这个所谓的“周末惊喜”……这个他精心设计的婚礼场地……
是朱志鑫自己拍的!是他亲自设计的!
“噗通!”
金属的冰冷触感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苏新皓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冷硬的地面上。膝盖撞击的剧痛瞬间传来,却远不及心底那灭顶的恐惧和荒谬感的万分之一。
原来……原来所谓的“惊喜”,是这个!
原来他自以为的潜伏、追踪、窃取,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对方早已铺好的红毯上!他像个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在对方含笑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这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铺满鲜花的祭坛!
那份被他视为绝密、小心翼翼藏匿的刺杀计划书,此刻想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冰冷刺骨的笑话!
喉咙深处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胃部剧烈地痉挛、翻搅,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头顶。苏新皓猛地弯下腰,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撑在冰冷的地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干呕的冲动一阵强过一阵,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朱志鑫“喜欢吗?”
朱志鑫“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可以策划新的。”
那个熟悉到令人骨髓发冷的声音,再次在死寂的密室门口响起。
苏新皓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濒死的惊恐和绝望,看向声音的来源。
朱志鑫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书架滑开的门框边。他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姿态随意而慵懒,仿佛只是在家门口闲适地抽着烟。他双臂环抱在胸前,脸上没有了惯常的温和笑意,也没有了方才在卧室里的冰冷审视。那是一种全新的、苏新皓从未见过的神情。
一种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带着欣赏猎物濒死挣扎般玩味的笑意。那笑意像淬了寒冰的刀锋,清晰地刻在他深邃的眼角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他的目光扫过苏新皓狼狈跪地的身影,扫过那张定格着婚礼效果的刺眼屏幕,最后,落回苏新皓那张惨白扭曲、写满惊骇的脸上。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残酷:
朱志鑫“这个房间,可是我特意为你选的。”
朱志鑫“我的小夜影。”
朱志鑫“把你像金丝雀一样关起来。直到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