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宗主峰常年云雾缭绕,沐城一袭月白道袍,墨发用玉簪束起,结束闭关,便径直往主殿而去。
主峰殿外,苏逸正倚着栏干品茗,青衫随风微动,眉眼间是惯有的温和。见沐城走来,他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你这修炼狂,今日倒肯出来透气了?”
沐城脚步未停,月白道袍拂过阶前青藓,声音清冽如崖间冰泉:“闭关三月,心法略有滞涩,出来走走。”他目光掠过苏逸手中茶盏,最终落在殿内那抹蹦跳的身影上。
“这便是令嫒?”沐城挑眉,眼底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苏逸放下茶盏,望着自家女儿的背影失笑:“刚从秘境历练回来,野得没个正形。
苏落见了沐城便眼睛一亮,乖乖行礼:“见过沐城师叔,见过师伯。”
凌月刚从殿内走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历练回来了。”苏落吐了吐舌,往苏逸身后躲了躲。
沐城忽然抬眼,看向苏逸,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师兄,我想收落落为徒。”
苏逸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眼底笑意淡了几分,却没立刻反驳,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沐城:“师弟,当年宗门上下劝你收徒,你闭关三月都不肯露脸,如今倒主动要收我家落落?”
沐城身姿挺拔如松,月白道袍在云雾中泛着冷光,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执着:“以前没遇见合心意的,如今有了。”
苏落还愣在原地,指尖攥着刚从秘境带回来的灵植叶片,躲在苏逸身后偷瞄那位清冷师叔。
沐城不由分说牵住苏落的手腕,那力道却稳得不容挣脱,苏落攥着灵植叶片的手一紧,叶片边缘卷了卷。
苏逸指尖停在茶盏沿上,目光掠过女儿攥得发紧的小手,无奈失笑,伸手揉了揉苏落的发顶:“落落,你沐城师叔性子冷,当年宗门多少天才挤破头想拜他为师,他都闭门不见——如今他主动开口,可是你的造化。”
苏落小声嘟囔:“可是……师叔看起来好凶呀。”
苏逸闻言低笑出声,指尖点了点苏落的额头,语气带着纵容:“你这丫头,眼光倒毒——你沐城师叔是冷了点,可护短得很,往后有他护着,谁还敢欺负你?”他抬眼看向沐城,眼底笑意里多了几分玩味,“师弟,你可不许用冷脸对吓她。”
沐城握着苏落手腕的力道骤然放柔,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冷眸微垂时,眼底翻涌的偏执被云雾掩去大半,只余低沉的笃定:“自然。”
凌月目光扫过两人相握的手,喉间低咳一声,语气依旧刚正却难掩温和:“落落,沐城的修为在宗门无人能及,你拜他为师,修为必定更上一层楼。”
苏落咬了咬唇,偷瞄着沐城清冷却难掩认真的眉眼,又看了看父亲鼓励的眼神,攥着灵植叶片的手缓缓松开,乖乖俯身,声音软糯却清晰:“弟子苏落,拜见师尊。”
沐城周身的冷意瞬间消融大半,月白道袍仿佛也染上了暖意,他伸手扶起苏落,指腹刻意擦过她的指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沐城唯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