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时空裂痕

凌晨一点十七分，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金银花茶的余香，在“墨香医馆”的诊室里织成一张疲惫的网。李墨揉了揉发僵的颈椎，正准备关掉桌灯，玻璃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踉跄着扑进来，右臂的绷带渗出暗色血迹，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大夫……救救我……”他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玻璃。

李墨立刻起身扶住他：“伤口怎么弄的？”

男人没回答，只是颤抖着解开绷带。下一秒，李墨的瞳孔骤然紧缩——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皮肉翻卷处，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符文正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般在血管里游走。那符文似篆非篆，笔画扭曲如挣扎的虫豸，每一次扭动都牵扯着周围的皮肤泛起细小的波纹。

“这是……‘时空病’？”李墨喃喃自语，指尖刚触到伤口边缘，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他猛地想起祖传《墨氏医经》里夹着的一张残页，上面用朱砂画着类似的符文，旁边批注着四个字：跨维疫毒。

就在这时，诊室角落的抽屉“砰”地弹开，《墨氏医经》自动飞出，泛黄的纸页哗啦啦翻动，停在那张残页上。幽蓝色的光芒从书页上溢出，符文突然从男人伤口里挣脱，化作一道流光钻进李墨的手心。

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李墨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景象已天旋地转——诊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黄沙中的古战场，残破的战旗上写着“秦”字，士兵们穿着青铜铠甲，手持长戈厮杀，可他们的伤口里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青紫色符文。画面又猛地切换，他看见一座琉璃瓦的宫殿，宫女们捧着青铜器皿，里面盛着发光的药液，可药液表面同样浮着符文；再一转，又是钢铁森林般的未来城市，悬浮车在空中穿梭，可街道上裂开巨大的缝隙，机械人从缝隙里爬出来，身上缠绕着发光的锁链……

“李大夫！李大夫！”林小满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

李墨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白大褂。连帽衫男人已经不见了，诊室地上留着一滩发黑的血迹，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臭氧味。他颤抖着爬起来，翻开《墨氏医经》，原本空白的残页上，此刻竟多了一行荧光小字：“疫毒入体，时空裂隙现。寻古今病灶，以医道镇之。”

“这……这怎么可能？”李墨喃喃自语，手指抚过那行字，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李大夫，你刚才怎么了？”林小满凑过来，她刚才听见动静从隔壁的煎药室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药杵，“我刚才好像看见诊室里闪过一道蓝光，还有……奇怪的声音。”

李墨还没来得及回答，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两人跑到窗边，瞳孔同时骤缩——街道中央的柏油马路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透出幽蓝色的光，隐约能看见里面闪过古代士兵的铠甲和未来机械人的残骸。一辆路过的出租车紧急刹车，轮胎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

“天呐……这是什么？”林小满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李墨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他想起《墨氏医经》里的那行字——时空裂隙现。就在这时，裂缝里突然钻出一个穿着青铜铠甲的士兵，手里握着长戈，直直地朝路边的行人冲过去。行人吓得尖叫着四散逃跑，士兵却不管不顾，长戈眼看就要刺中一个摔倒的小女孩。

“小心！”李墨想都没想，抓起诊台上的银针包就冲了出去。他一个箭步冲到士兵面前，手腕一抖，三根银针精准地刺入士兵脖颈的穴位。士兵的动作瞬间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长戈停在离小女孩头顶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这……这是穴位定身？”林小满跟过来，看见这一幕，眼睛瞪得更大了，“李大夫，你还会这个？”

李墨没空回答，他盯着士兵铠甲上的符文，和刚才男人伤口里的一模一样。就在这时，裂缝深处传来一阵机械音：“警告，时空锚点异常，疫毒浓度超标。启动清除程序。”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裂缝里跃出，正是刚才的连帽衫男人。他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右臂的伤口已经愈合，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缠绕着符文的锁链，锁链末端连着一个闪烁着红光的金属环。

“抓住他！”李墨喊了一声，和林小满一起扑过去。男人冷笑一声，手腕一抖，锁链像鞭子一样甩过来。李墨拉着林小满躲开，锁链砸在地上，水泥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缝。

“你们挡不住的。”男人的声音变得机械而冰冷，“疫毒已经激活，时空崩坏是注定的。”

“未必！”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旁边传来。穿着汉服的陈曦提着药箱走过来，她刚才听见动静，从医馆后院的文物修复室赶过来，“我修复的青铜器上，有克制疫毒的符咒。”

她打开药箱，拿出一张画着金色符文的黄纸，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纸上：“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光射向男人的锁链。锁链碰到金光，发出“滋滋”的声响，符文开始褪色。

男人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陈家后人？”

陈曦没理他，转身对李墨说：“他是疫毒的载体，必须用《墨氏医经》净化。我用符咒困住他，你找机会。”

李墨点头，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墨氏医经》。男人见状，眼中红光大盛，锁链疯狂甩动，逼退陈曦。李墨趁机冲过去，将医经按在男人胸口。幽蓝色的光芒从书页上爆发，男人身上的符文开始挣扎，像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就在这时，裂缝里突然伸出一只机械手，抓住男人就往裂缝里拖。李墨想拉住他，却只抓住一片衣角。

“你们等着……疫毒已经在各个时空扎根……你们救不了的……”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裂缝里。

裂缝开始缓缓闭合，幽蓝色的光逐渐消失，街道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地上士兵的铠甲、裂开的水泥地，还有空气中残留的臭氧味，都在提醒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李墨瘫坐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墨氏医经》。医经的封面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幅经络图，图上的穴位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其中一个穴位——位于手腕处的“内关穴”——正亮得刺眼，旁边还标注着一行小字：“长安，疫毒初发。”

“这是……下一个病灶的位置？”李墨喃喃自语。

林小满走过来，捡起地上的一块金属碎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时空疫毒清除计划，T-01号载体失败。”她皱着眉说：“看来这事没完，还有更大的阴谋。”

陈曦收起符纸，看着李墨说：“李大夫，你既然能激活《墨氏医经》，就说明你是唯一能净化疫毒的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墨看着手里的医经，又看了看街道上惊魂未定的行人，握紧了拳头。他想起刚才小女孩摔倒时恐惧的眼神，想起士兵被符文控制的模样，想起男人说的“各个时空”。

“既然躲不掉，那就迎上去。”他站起身，拍了拍白大褂上的灰尘，“既然我是医生，那就治到底。下一个病灶在长安，我们去长安。”

林小满笑了：“我帮你查资料，时空裂缝的坐标应该能算出来。”

陈曦点头：“我准备符咒和修复工具，路上或许用得上。”

李墨看着两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翻开《墨氏医经》，对着封面的经络图轻声说：“第一诊，长安疫脉。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我都会治下去。”

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可对李墨来说，属于他的时空医馆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