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樱花馆小镇浸在暖粉暮色里,街道两旁的樱花树簌簌落瓣,沾在森屿和善逸的发间肩头。两人提着满满两袋樱花味点心,善逸咬着樱饼,脸颊鼓鼓的,金色眼睛弯成月牙,嘴角还沾着淡粉色豆沙。
“这个樱饼也太好吃了!”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又伸手去掏袋子里的大福,“比蝶屋的和果子甜多啦!”
森屿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眼底漾起柔波,抬手替他擦掉嘴角的豆沙:“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自己拿起一块樱花茶冻,清甜茶香混着花香在舌尖化开,可心底的不安却半点没散。
这已经是他们来樱花馆的第三天。三天里,白天走访失踪女子的家属,夜里在樱花馆周边潜伏,别说鬼的踪迹,连一丝鬼气都没察觉到。森屿身为花柱,对花相关的气息本就格外敏感,可这只鬼却像彻底融进了樱花里,连半点破绽都找不到。
“好奇怪。”森屿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日轮刀柄,“我们都来这么久了,就算他再谨慎,也该察觉到我的气息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善逸闻言停下动作,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伸手轻轻握住森屿的手腕,掌心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没事的宝宝。”他声音认真又坚定,“你的花术最厉害,肯定能第一时间找到他。说不定那只鬼是怕了你,躲起来不敢出来了呢?”
森屿望着他眼底毫无保留的信任,心里的焦躁稍稍平复。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街道尽头被暮色笼罩的樱花林时,还是忍不住皱眉。空气中除了樱花甜香,似乎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寒,只是气息太过微弱,稍纵即逝,让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再等等,今晚我们去樱花馆深处看看。”森屿握紧善逸的手,语气带着决绝,“他既然以樱花为媒介,就一定藏在樱花最密集的地方。”
善逸用力点头,把最后一块大福塞进嘴里,嚼着说道:“好!今晚我跟你一起,不管他藏在哪,我们都能把他找出来!”
两人并肩走在落满樱花的石板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点心袋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甜香漫在空气中,可周围的静谧里,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蛰伏,正借着樱花的掩护,悄悄注视着他们。回到寝室时,窗外的暮色已经染深了樱花的粉,屋内点起一盏昏黄的油灯,暖光映得木质家具都透着柔润的光泽。森屿刚把装点心的纸袋子放在矮桌上,转身就被善逸拽住了衣袖——少年金发垂在额前,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却还是仰头瞪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委屈的嗔怪。
“你刚才说什么呢!”善逸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还是被森屿听得一清二楚,“谁、谁让你说那种话……”
森屿故意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泛红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我说什么了?”他抬手轻轻刮了刮善逸的嘴角,“说你白天嚼团子的时候,腮帮子鼓得像小松鼠,嘴动得那么快,连让我亲一下的空隙都没有?”
“啊啊啊你别说了!”善逸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脸颊红得更厉害了,金色的眼睛躲闪着不敢看他,“明明是你自己没找对时机,还怪我……”话虽这么说,手指却没用力,只是轻轻搭在森屿的唇上,指尖都透着发烫的温度。
森屿顺势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拉开,低头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那现在呢?”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磁性,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现在没东西可嚼了,能让我亲一下了吗,善逸宝宝?”
善逸的脸瞬间像熟透的樱桃,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森屿伸手揽住了腰,稳稳地圈进怀里。鼻尖萦绕着森屿身上淡淡的樱花香,混合着少年独有的清爽气息,让他心跳得更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不、不行……”善逸嘴里说着拒绝,身体却很诚实,没有再挣扎,只是把头埋进森屿的肩头,声音闷闷的,“灯还亮着……”
“灯亮着也不影响啊。”森屿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金发,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是说,善逸宝宝是在害羞?”
“我才没有!”善逸急忙反驳,却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双手悄悄环住他的腰,“就、就一下……不许太久!”
森屿眼底的笑意更深,轻轻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善逸的睫毛轻轻颤抖,金色的眼睛里映着灯火,像盛着漫天星辰。森屿俯身,在他泛红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柔软的吻,带着樱花点心的清甜余味。
不过一瞬,他便松开了善逸,看着少年瞬间瞪大的眼睛和更加通红的脸颊,忍不住低笑出声:“好了,亲完了。”
善逸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猛地把头埋得更深,声音细若蚊蚋:“你、你耍赖!说好就一下的,怎么还……”
“我没多做什么啊。”森屿故意逗他,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还是说,善逸宝宝觉得不够,想让我再亲一下?”
“才、才没有!”善逸的声音带着点气鼓鼓的意味,却没有推开他,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屋内的油灯静静燃烧,樱花的香气从窗外飘进来,混合着两人身上的气息,温馨又暧昧。森屿低头看着怀里害羞的少年,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金发,心里的不安和焦躁仿佛都被这片刻的温存抚平。
不管那只鬼藏在哪里,只要身边有善逸在,他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油灯的火苗微微摇曳,映得帐幔上的樱花暗纹忽明忽暗。森屿刚替善逸掖好被角,就被少年伸手拽住了手腕,善逸眨着湿漉漉的金眸,小声嘟囔:“宝宝,你也快点睡,别总想着鬼的事了。”
森屿笑着点头,刚要躺进被窝,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打破了夜的静谧。
“怎么回事?”善逸瞬间绷紧了身体,猛地坐起身,金色的眼眸里没了半分睡意,满是警惕。
森屿已经抓起了床边的日轮刀,眼神骤然锐利:“是路人的声音!”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诡异的轻笑,混着樱花花瓣簌簌飘落的声响,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起身,森屿迅速点亮一盏纸灯,推开门冲了出去。庭院里,落满了粉色的樱花花瓣,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倒在樱花树下,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经没了气息。而她身前,站着一个身着樱花纹和服的男子,长发及腰,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挂着嗜血的笑意,指尖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周身漂浮着几片泛着黑气的樱花瓣。
“终于等到你们了,花柱森屿,还有雷之呼吸的小鬼。”男子缓缓转过身,狭长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玩弄猎物般的戏谑,“本来想再玩几天,没想到你们的温存倒是耽误了我的好事。”
森屿握紧日轮刀,刀刃瞬间泛起淡淡的粉色微光,周身的樱花花瓣仿佛受到感召,轻轻颤动起来。他将善逸护在身后半步,冷声喝道:“你就是樱夜?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是你干的?”
“是又如何?”樱夜轻笑一声,抬手一挥,无数带着黑气的樱花瓣朝着两人疾驰而来,“樱花这么美,用来陪葬,不是很合适吗?”
“小心!”善逸瞬间抽出日轮刀,金色的电光在刀刃上噼啪作响,“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他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瞬间冲了出去,刀刃带着雷鸣之声,将袭来的樱花瓣尽数斩断。
森屿紧随其后,纵身跃起,日轮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花之呼吸·三之型·带刺玫瑰!”粉色的刀刃裹挟着尖锐的花瓣气流,朝着樱夜的脖颈劈去。
樱夜眼神微变,身形如同鬼魅般后退,避开了这一击,脚下生出无数黑色樱花藤蔓,朝着两人缠绕而去:“游戏,现在才开始呢。”樱夜的和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长发狂舞间,泛着黑气的樱花花瓣簌簌纷飞。善逸握着日轮刀的手微微发紧,金色眼眸里满是嫌恶:“咦,一个男鬼穿和服还留长发,真是奇怪得很!”
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桶,樱夜的脸色瞬间扭曲,狰狞取代了之前的戏谑,厉声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龌龊事!你们才是真正的恶心怪!两个男生谈恋爱,简直恶心至极!”
森屿全然没理会他的污言秽语,日轮刀直指樱夜,眼神锐利如锋:“你是什么等级的鬼?速度竟如此之快?”
“哈哈哈!想知道?”樱夜狂笑起来,黑气从他周身翻涌而出,庭院里的四株玫瑰花突然无风自动,花瓣上泛起与他同源的阴寒气息,“先打败我再说!”
话音未落,森屿已然动了。“花之呼吸·五之型·花场·刺!”他低喝一声,日轮刀划出璀璨的粉色光弧,无数带着倒刺的粉色花瓣气流从刀刃迸发,如同铺开一片尖锐的花田,朝着樱夜席卷而去。同时,他周身泛起柔和的粉色光晕,“善逸,我给你加成!”
“明白!”善逸应声而动,金色电光在刀刃上炸开,“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他化作一道金色闪电,借着森屿的加成,速度较平日更快几分,直冲向樱夜的侧腰。
“真是小伎俩!”樱夜冷笑一声,身形鬼魅般避开花场·刺的锋芒,又侧身躲过善逸的突袭,指尖一弹,数片黑色樱刃射向善逸后背。森屿眼疾手快,挥刀斩断樱刃,同时脚尖点地跃起:“花之呼吸·二之型·毒花!”粉色刀刃沾染着蕴含紫藤花毒的气流,如同盛开的毒花,朝着樱夜的肩头劈去。
樱夜脸色微变,急忙后退,却还是被毒花气流擦中肩头,留下一道灼烧般的伤口。他又惊又怒,猛地抬手:“血鬼术·樱刃千切!”无数硬化的黑色樱刃如暴雨般射向两人,庭院里的玫瑰花枝疯狂晃动,黑色藤蔓从土壤中钻出,朝着森屿和善逸缠绕而去。
“花之呼吸·六之型·花身!”森屿的身形化作一道虚影,在樱刃与藤蔓间灵活穿梭,粉色刀刃不断斩断袭来的攻击,同时朝着樱夜逼近,“善逸,牵制住藤蔓!”
“交给我!”善逸点头,雷之呼吸的电光炸裂,他挥刀斩断身前的藤蔓,同时朝着四株玫瑰花的方向跑去,“这些玫瑰不对劲,我去毁掉它们!”
“休想!”樱夜怒吼,抬手对着善逸发动血鬼术·樱落缚身,更多的黑色藤蔓朝着善逸涌去。森屿见状,瞬间调转方向,日轮刀划出一道圆弧:“花之呼吸·三之型·带刺玫瑰!”尖锐的花瓣气流硬生生劈开藤蔓,替善逸扫清障碍,随即他纵身一跃,刀刃泛起更强的光芒:“花之呼吸·七之型·花复而生!”
粉色的光芒笼罩住森屿,之前战斗留下的细微伤口快速愈合,气息也愈发强盛。他借着这股力量,朝着樱夜发起猛攻:“花之呼吸·一之型·花之语!”柔和却极具穿透力的刀刃气流直刺樱夜心口,紧接着又无缝衔接,“花之呼吸·四之型·速!”身形骤然加速,刀刃如流星般划过樱夜的脖颈。
“铛”的一声脆响,日轮刀砍在樱夜脖颈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并未将头颅砍下。樱夜狂笑起来:“没用的!只要这庭院里的四株玫瑰还在,我就死不了!”他抬手一挥,血鬼术·樱雾迷踪瞬间笼罩整个庭院,黑色樱花雾遮蔽了视线,幻境的气息开始侵蚀两人的意识。
森屿咬紧牙关,运转呼吸法抵御幻境,同时对着善逸大喊:“善逸,别被幻境影响!毁掉玫瑰!”他自己则挥刀劈开浓雾,“花之呼吸·七之型·花月共享!”粉色与月光交织的光晕扩散开来,不仅稳住了自己的意识,也将力量传递给善逸,帮他抵御幻境的侵蚀,“我来牵制他,你速去!”
樱夜见状,气得目眦欲裂,无数黑色樱刃朝着森屿密集射来:“给我留下来!”森屿挥刀格挡,粉色刀刃与黑色樱刃碰撞,火花四溅,他一边抵御攻击,一边不断逼近樱夜,招式接连不断——花之语的精准、毒花的阴狠、带刺玫瑰的凌厉、花身的灵活,每一招都直指樱夜的要害,死死将他牵制在原地,为善逸争取时间。“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金色电光撕裂樱雾,善逸的身影如流星般冲向庭院东侧的玫瑰花树,日轮刀带着雷鸣之势,即将劈中花枝。可就在刀刃触及花瓣的前一瞬,那株玫瑰花树竟猛地晃动起来,粗壮的枝干如同有了意识般疯狂扭曲,黑色藤蔓瞬间破土而出,如同毒蛇般缠住善逸的四肢!
“什么?!”善逸瞳孔骤缩,刚想运转呼吸法挣脱,藤蔓却骤然收紧,尖锐的倒刺深深刺入皮肉。更可怕的是,一根最粗壮的藤蔓带着凌厉的劲风,直直刺穿了他的心脏——“哐当”一声闷响,日轮刀脱手落地,善逸的身体软软垂下,金色的眼眸瞬间失去光彩,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濒死的剧痛让他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哼,不自量力的小鬼。”樱夜冷笑出声,语气里满是残忍的戏谑,“就凭你,也想砍断我的护命之花?”
“善逸——!”
森屿的嘶吼震彻庭院,瞳孔因极致的愤怒而缩成针尖,周身的气息瞬间暴涨。善逸濒死的模样像一把烧红的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积压的悲痛与怒火彻底爆发,化作汹涌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
“花之呼吸·五之型·花场·刺!”
森屿猛地将日轮刀插进地面,粉色的光芒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无数带着倒刺的花枝从土壤中疯狂生长,瞬间蔓延至整个庭院,如同一张巨大的花网,朝着四株玫瑰花树攀爬而去。那些花枝带着花柱独有的净化之力,缠住玫瑰树干的瞬间,黑色的阴气便滋滋作响地消融,原本疯狂扭动的玫瑰树渐渐停止挣扎,被粉色花枝死死禁锢,花瓣上的黑气快速褪去,失去了之前的诡异生机。
樱夜脸色剧变:“不可能!我的护命玫瑰怎么会……”
“你的死期到了!”森屿猛地拔出日轮刀,身形化作一道粉色残影,周身花瓣纷飞,杀气凛冽如霜。他没有给樱夜任何反应的机会,招式接连爆发,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
“花之呼吸·二之型·毒花!”粉色刀刃裹着浓郁的紫藤花毒,狠狠劈中樱夜的肩头,毒气流瞬间侵入他的肌理,让他发出痛苦的嘶吼;
“花之呼吸·三之型·带刺玫瑰!”尖锐的花瓣气流如同暴雨般落下,将樱夜的和服撕裂,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
“花之呼吸·四之型·速!”身形骤然加速,森屿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樱夜身后,刀刃贴着他的脖颈划过一道冷光;
“花之呼吸·六之型·花身!”虚影闪烁间,无数道粉色刀光同时击中樱夜的四肢,打断了他想要发动血鬼术的念头;
“花之呼吸·七之型·花月共享!”粉色与月光交织的光晕扩散,这一次没有用来加成,而是尽数化作攻击的力量,刀刃光芒暴涨;
“最后一招——花之呼吸·一之型·花之语!”
森屿的眼神坚定如铁,日轮刀凝聚了所有的力量与信念,带着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如同诉说着诀别与守护的花语,朝着樱夜的脖颈狠狠斩下!
“不——!”樱夜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头颅应声落地,滚落在被粉色花枝缠绕的玫瑰树下。失去了护命玫瑰的支撑,他的身体化作黑烟,在月光下快速消散,只留下几片失去阴气的樱花花瓣,缓缓飘落。
森屿顾不上喘息,瞬间冲到善逸身边,小心翼翼地斩断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将他软软抱进怀里。善逸的胸口还在渗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艰难地睁开一条眼缝,看着森屿,嘴角扯出一丝微弱的笑意:“宝……宝宝……”
“我在,我在!”森屿紧紧抱着他,声音带着哽咽,指尖颤抖地按压住他的伤口,“别说话,我带你去疗伤,你一定会没事的!”
庭院里的粉色花枝渐渐褪去,四株玫瑰花树失去了所有生机,枯萎凋零。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森屿抱着善逸,快步朝着庭院外跑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活善逸,一定要让他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