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海棠·纣妲契（续）

第四章棠渊现

纣王与妲己在人间游历了半载，从朝歌故地到江南水乡，看遍了千年后的山河万里。他学着穿粗布衣衫，陪她在市井看花灯，听她讲那些被历史掩埋的过往；她则跟着他辨认古战场的痕迹，在殷墟遗址旁，为那些战死的殷商将士燃上一炷香。他们身边总萦绕着淡淡的海棠香，那是同心契残留的气息，也是两界海棠对他们的馈赠。

变故再起时，他们正在江南的海棠园里。满园海棠突然一夜枯萎，花瓣化作灰烬，随风飘散。妲己颈间的同心契碎片骤然发烫，狐耳不自觉露出，尾尖的狐火变得微弱：“陛下，海棠本源出事了。”

纣王即刻握紧她的手，玄色龙气悄然萦绕：“回神界。”

两人踏入海天之门时，正撞见湫与一名白衣男子对峙。那男子身着绣满海棠纹的广袖长袍，发间束着玉簪，面容清绝，周身散发着清冷的花魂之气，眼底却藏着千年的孤寂。他指尖轻挥，便能催生出海棠枝桠，却又在下一秒将其碾碎——那是上古海棠神的残魂，棠渊。

“棠渊，你若再损耗海棠本源，两界将彻底崩塌。”湫的玉镯光芒大涨，灵绳缠绕住漫天飞舞的海棠碎片，“当年女娲立契，便是让你守护海棠本源，而非毁了它。”

棠渊冷笑一声，指尖凝聚出黑色的海棠花瓣：“守护？我守了三千年，看着海棠花为凡人、为帝王、为诸神牺牲，如今纣王与妲己的契约虽成，却耗尽了本源之力，不如彻底毁去，再建新的秩序。”

纣王将妲己护在身后，玄色龙气与棠渊的花魂之气相撞，震得周围海棠树纷纷颤动：“你既为海棠神，当知本源毁则万灵灭，为何要如此偏执？”

“偏执？”棠渊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当年我以自身神元孕育出海棠本源，为护两界，被诸神封印了大半神力，只剩残魂守在这里。可你们呢？纣王，你为妲己，差点毁了殷商；妲己，你为纣王，耗尽九尾灵元；湫，你为椿，甘愿做灵婆的傀儡。你们的情爱与执念，哪一次不是以海棠本源为代价？”

妲己走出纣王的庇护，狐火化作暖光，轻轻拂过棠渊颤抖的指尖：“棠渊神，妾知道你委屈。可情之所钟，从不是拖累，而是守护。当年妾与陛下的契约，虽耗本源，却也让两界重归安宁；湫守护椿，亦是守护两界的轮回。海棠本源的意义，从来不是独自存续，而是滋养万物，见证羁绊。”

棠渊愣住了，指尖的黑色花瓣渐渐褪去，化作白色的柔光。他望着妲己眼底的真诚，望着纣王护妻的坚定，又看向湫眼底的释然，千年的孤寂似乎有了一丝裂痕——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情爱与守护，看大鱼海棠·海棠渡

第一章北冥风起（续）

湫的指尖还凝着未散的灵息，看着那株海棠抽出的新芽，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怅然——这缕灵息，是他八百年间攒下的本命灵元，也是当年椿化作海棠树时，残留在他身上的最后一缕她的气息。

“为什么是我？”鲲的声音带着航海者特有的沉稳，他摩挲着颈间的项圈，那触感粗糙却温热，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念想，“我只是个凡人，除了航海，什么都不会。”

湫收回手，转身望向北冥的方向，海风掀起他的白衣下摆，袖口的海棠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八百年前，你是她用半条性命换来的灵鱼，她将你的灵魂与人间的潮汐绑定，又将自己的灵元融入海棠树，护你轮回转世。”他的声音很轻，像落在水面的海棠花瓣，“你身上有她的灵息，有两界潮汐的印记，更有对‘归处’的执念——这份执念，是海棠树的根，也是修复两界纽带的关键。”

鲲愣住了，梦境中的碎片突然清晰：红色的大鱼在他身边游动，少女的指尖轻轻拂过鱼鳍，还有个站在云巅的少年，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握着一柄燃烧的法杖，劈开漫天风雨。“那个梦里的身影……是你？”

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祭出腕间的玉镯。玉镯浮空，映出八百年前的画面：少年湫举着法杖，浑身燃着烈焰，嘶吼着劈开海天之门，血水混着雨水滑落，他望着椿抱着小鱼形态的鲲跃入人间，眼底是烧尽一切的炽热与决绝；后来，他躺在灵婆的如升楼，看着自己的灵魂一点点与灵婆的传承绑定，看着人间的椿与长大的鲲相遇、相伴，看着那株海棠树在神之围楼年年绽放，而他，只能守着满池灵鱼，做个永生的旁观者。

“我成了灵婆的继承人，便要守着两界灵魂的轮回，断了凡尘念想。”湫的指尖划过玉镯上的纹路，那纹路与神之围楼的海棠树干纹路一模一样，“可八百年了，我终究没守住——海棠树的枯萎，不是因为纽带松动，是因为我的执念未消，灵元紊乱，连带反噬了海棠本源。”

这是他藏了八百年的秘密。当年他以命换椿的人间寿元，灵婆虽保下他的魂体，却逼他立下契约：永守如升楼，断却所有私情，否则灵元反噬，累及两界。他以为自己做到了，看着椿与鲲幸福，他收敛了所有心动，可这份“收敛”，终究成了执念，在八百年的孤寂中悄悄滋生，最终化作黑气，侵蚀了海棠树的根基。

鲲看着玉镯里的画面，喉结滚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梦到那个云间的身影，为什么看到海棠花会心头发紧，为什么对湫有种莫名的熟悉与愧疚——当年那个为他们劈开生路的少年大鱼海棠·海棠渡

第二章棠枯缘生

神之围楼的街巷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枯海棠花瓣，在石板路上打着旋。木族长老闻讯赶来时，见湫立在海棠树下，白衣沾着血渍，指尖抚过焦黑的枝干，眼眶泛红的模样，竟与八百年前那个闯下大祸的少年重叠。

“湫大人，您终于回来了。”长老颤巍巍地躬身，递上一卷泛黄的古籍，“这是属下最新找到的残页，上面写着，海棠本源需‘双生执念’共养——一为‘相守之念’，一为‘成全之念’。当年椿大人的灵元，本就分了两半，一半入你体内，护你魂体不散；一半入海棠树，系你与鲲大人的羁绊。如今你执念郁结，灵元紊乱，才让海棠树枯了根。”

湫接过古籍，指尖抚过那些模糊的字迹，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他一直以为，当年灵婆保他，是为了让他守着轮回；他以为，自己收敛所有心动，就是遵守契约。却不知，椿当年早已将灵元分他一半，早已将他的命，与海棠、与鲲，紧紧绑在了一起。

“相守之念，是鲲对椿的牵挂；成全之念，是我对他们的放手。”湫低声呢喃，玉镯在腕间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可我守了八百年，怎么才算真正放手？”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海棠树的根部传来“咔嗒”的碎裂声，一缕更浓重的黑气从树底喷涌而出，化作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有着湫的轮廓，却浑身缠着黑气，眼窝空洞，手里握着一柄燃烧的黑焰法杖，正是他八百年间压抑的执念所化的“心魔”。

“放手？”心魔的声音沙哑，带着刺骨的嘲讽，“你看着她为他赴汤蹈火，看着他们在人间相守，看着自己永远困在这如升楼，永无出头之日，你能放手？”

黑气席卷而来，族人们吓得纷纷后退。鲲立刻将海棠花盆护在身后，引动人间潮汐之力，筑起一道水墙，却被黑气瞬间击溃。他踉跄着摔倒在地，颈间的项圈发出红光，勉强挡住袭来的黑气。

“鲲！”湫心头一紧，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玉镯光芒大涨，挡在心魔面前。可心魔本就是他的执念所化，力量与他同源，他刚一动用灵元，胸口便传来剧痛，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身体也变得愈发透明。

“你看，你连自己的心魔都打不过，还谈什么成全？”心魔举起黑焰法杖，朝着鲲的方向挥去，“不如杀了他，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椿的灵元，海棠的本源，还有你本该有的，人间烟火。”

黑焰直扑鲲而去，鲲抱着海棠花盆，没有躲闪——他看着湫挡在他身前时，后背透出的半透明光影，看着八百年前那个少年为他劈开海天之门的决绝，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抬手，

第一章北冥风起（续）

鲲看着玉镯里的画面，喉结滚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梦到那个云间的身影，为什么看到海棠花会心头发紧，为什么对湫有种莫名的熟悉与愧疚——当年那个为他们劈开生路的少年，用八百年的孤独，换了

大鱼海棠·海棠渡

第一章北冥风起（续）

鲲看着玉镯里的画面，喉结滚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梦到那个云间的身影，为什么看到海棠花会心头发紧，为什么对湫有种莫名的熟悉与愧疚——当年那个为他们劈开生路的少年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