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丧人看着步步紧逼的林霄，那双涂白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恐惧。他赖以成名的音杀之术在对方面前效果大打折扣，近身战斗更是他的短板。
“等等！林先生！我们可以谈谈！”哭丧人尖声叫道，试图后退，却被小巷的墙壁挡住。
“谈？当然要谈。”林霄停在哭丧人面前三米处，这个距离既能给对方压力，又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不过现在是清算时间。你刚才那波噪音攻击，对我脆弱的心灵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这笔精神损失费，你认不认？”
哭丧人看着林霄那精神奕奕、眼神锐利的样子，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你这叫心灵脆弱？！
“我……我可以赔偿！”哭丧人咬着牙，从麻衣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块黑漆漆、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木牌，“这是‘养魂木’，能温养魂魄，抵挡部分精神攻击……”
林霄用灵视扫了一下，确实蕴含精纯的阴性能量，系统估价约800积分。他毫不客气地隔空抓过，收入系统空间。“利息呢？耽误我宝贵时间的误工费呢？”
哭丧人快哭了，又摸索出一小袋“安魂香”，据说能安抚躁动的亡灵。系统估价300积分。
“还有你帮守财鬼埋伏我的‘从犯劳务费’，按市场价结算，算你1000积分，零头我给你抹了。”林霄自顾自地算着账。
哭丧人：“……” 他感觉自己才是被抢劫的那个！
最终，在林霄“友好协商”下，哭丧人几乎被掏空了随身携带的家当，总价值约2500积分，才换来林霄“暂时不进行物理催收”的承诺。
“现在，说说吧，‘守财鬼’在哪？具体什么能力？‘百丧夜行’除了地点时间，还有什么布置？”林霄开始审问。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哭丧人为了保命，只能倒豆子般交代：“守财鬼……它本体不在这里，藏在‘金钱冢’里，那是一个依附于现实的小型异空间，入口就在这地铁站下面废弃的保险库。它的能力是操纵‘匮乏’概念，能剥夺目标的财运、物运甚至基础的‘拥有权’，引发各种意外破财和物质损失。它攻击赵家，一方面是报复，另一方面也是想引你出来，由我进行狙杀……”
“至于‘百丧夜行’……教主会亲自主持，地点在废弃工业区的三号厂房。具体布置我不清楚，但听说需要一百个心怀极致绝望的生魂作为祭品，仪式一旦成功，不仅能极大提升教主实力，还可能打开一个稳定的通道，接引更强大的存在……”
一百个生魂！林霄眼神一寒，这帮疯子！
“教主的能力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哭丧人恐惧地摇头，“见过教主出手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都疯了！我只知道他掌控着最本源的‘绝望’，和他对视一眼，就仿佛会永坠深渊……”
林霄又逼问了一些细节，确认哭丧人没有更多价值后，冷冷道：“滚吧。记住，你欠我的‘劳务费’还没结清，以后说不定还要找你收账。”
哭丧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化作一道黑烟遁走，连那裂了的唢呐都顾不上捡。
打发走哭丧人，林霄将目光投向地铁站入口。下面，还有一个“客户”等着他。
他走下楼梯，夜晚的地铁站已经关闭，只有应急灯散发着惨淡的光。凭借灵视和对那股腐朽气息的感知，他很快找到了那个废弃的保险库，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上面凝聚着浓郁的“剥夺”法则。
寻常手段根本打不开，强行破坏可能会引发空间紊乱。但林霄是谁？他是债主！
他伸出手，按在铜锁上，不是用力量，而是用“债主”的权能，感知着其上蕴含的“规则”。
“以‘匮乏’与‘剥夺’为核心构筑的门扉……有意思。”林霄嘴角勾起，“但世间万物，皆可交易。你这扇门，本质上也是一笔‘拒绝访问’的债务。”
他调动系统之力，一股无形的、涉及“所有权”和“通行权”的法则波动笼罩了铜锁。
“我主张，以‘暂时性空间扰动量’作为支付，购买此门‘十分钟的绝对通行权’！”林霄对着虚空宣告，仿佛在签订一份契约。
【叮！判定通过！执行交易！】
咔嚓！
那巨大的铜锁发出一声轻响，竟然自行打开了！锈蚀的铁门也吱呀一声，滑开一道缝隙，后面不再是冰冷的混凝土墙壁，而是一片旋转着的、由无数锈蚀钱币构成的漩涡入口！
林霄一步踏入。
下一刻，他出现在一个诡异的空间里。天空是灰蒙蒙的，脚下是松软的、由各种破损钱币、珠宝、金银器皿堆积而成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和纸张腐烂的味道。无数虚幻的人影在这个“金钱冢”里徘徊，他们衣着光鲜，却面容枯槁，不停地挖掘着脚下的“财富”，但无论他们挖到什么，都会在手中迅速化为锈渣或灰烬，周而复始，永无止境，脸上充满了求不得的极致痛苦。
空间的中央，有一座由金砖（大部分已褪色）、银元宝、珠宝首饰堆砌而成的矮山，山上坐着一个肥硕无比、穿着古代员外服、皮肤如同褶皱牛皮纸的“东西”。它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算盘，每一颗算珠都是一颗缩小的骷髅头，正噼里啪啦地打着，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剥夺”与“衰败”法则。
这就是守财鬼！
它看到林霄闯入，抬起那双只有眼白、没有任何瞳孔的眼睛，算盘声停下，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音：“你……竟敢闯入我的金……钱……冢……留下……你的……所有……物……”
随着它的话语，林霄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法则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试图剥离他的一切！他口袋里的手机瞬间黑屏死机，手腕上刚买不久的手表指针疯狂乱转然后停摆，甚至连身上西装的面料都开始失去光泽，仿佛经历了数年的磨损！
这就是守财鬼的可怕之处，它剥夺的不是具体的钱财，而是“拥有”本身的概念！
“剥夺我？”林霄感受着身上物品的“衰败”，却不慌不忙，反而笑了起来，“巧了，我这人最喜欢做的，就是反向索赔！”
他全力运转“债主的威严”，同时将刚刚从哭丧人那里榨取的“养魂木”和“安魂香”的能量特性模拟出来，形成一层对抗“剥夺”的临时屏障，暂时稳住了自身物品的衰败。
然后，他指着这整个“金钱冢”，对着守财鬼，发出了义正辞严的“催收”宣告：
“守财鬼！你非法拘禁如此多生魂，在此进行永无止境的精神折磨，严重违反了《诸天万界基本灵魂权益法》！你肆意剥夺他人财富与气运，扰乱正常经济秩序，破坏了位面金融稳定！你在此构建非法异空间，未缴纳任何空间占用税和能量管理费！”
“数罪并罚！现向你追缴如下：第一，立即释放所有被拘禁生魂！第二，赔偿这些生魂的精神损失费，按每个灵魂1000积分计算！第三，缴纳空间占用罚金5000积分！第四，支付我的本次‘特别清缴行动’劳务费3000积分！”
“总计：十三万五千积分！立刻支付！否则我将采取强制措施，没收你全部非法所得，并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林霄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这片腐朽的金钱空间回荡，那“债主”的权能伴随着他的话语，竟然引动了这片空间的法则，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锁链，缠绕向矮山上的守财鬼！
守财鬼那肥硕的身体猛地一僵，打了几千年的算盘第一次卡壳了。它那双惨白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林霄，逻辑核心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它剥夺了无数人的财富，见证了无数因失去而绝望的面孔，还是第一次……被人反过来索赔！而且索赔的理由如此“冠冕堂皇”，索赔的金额如此“天文数字”！
“荒……谬……！”守财鬼发出愤怒的咆哮，整个金钱冢都随之震动，更多的锈蚀钱币如同暴雨般落下！“你……休想……夺走……我的……任何……东西！”
它挥舞着骷髅算盘，更加恐怖的“剥夺”之力如同海啸般向林霄涌来，这次不仅仅是物品，甚至开始侵蚀林霄的生命力与气运！
“冥顽不灵！”林霄眼神一冷，知道言语无用，最终还是得靠手段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这是基础符箓中记载的，调动自身灵力辅助绘符的法门。同时，他将从哭丧人那里榨取来的、以及自身的精神力高度凝聚。
他不再绘制单一的符箓，而是以自身为笔，以灵力为墨，在这片被“剥夺”法则充斥的空间里，强行书写一道临时的、针对性的“契约”！
这道“契约”的内容，正是他刚才宣布的“索赔条款”！他要以自身“债主”权能为引，强行让这片空间的法则，认可他的“债权”！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和疯狂的举动，相当于用自己的规则，去碰撞乃至覆盖对方的规则！
轰！
两股无形的规则之力在金钱冢上空猛烈碰撞！整个空间剧烈摇晃，那些徘徊的虚幻生魂发出惊恐的尖叫。守财鬼惊恐地发现，它无往不利的“剥夺”法则，在触碰到那股代表着“绝对债权”的规则时，竟然开始失效、退缩！
“不……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守财鬼尖叫着，肥硕的身体因为规则反噬而开始崩裂，流出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脓血。
林霄也感觉压力巨大，精神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但他眼神无比坚定。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怒吼一声，将最后的力量注入那道临时“契约”！
嗡！
契约大放光芒，暂时压过了守财鬼的“剥夺”法则，化作一道金色的烙印，狠狠地刻印在守财鬼的眉心以及这片空间的核心处！
【强制债权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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