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的烽火在牧野之战后熄灭,周朝的礼乐声在镐京响起,历史的车轮碾过封神之战的余烬,迎来了新的纪元。自此,人间再无人皇与天同齐的盛况,只有“九五之尊”的周天子,恪守着人臣之礼,三界秩序彻底落入天庭掌控。
周朝初年的西岐城外,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里,住着一个名叫天蓬的乞丐。他衣衫褴褛,却总捧着一卷破旧的竹简,对着上面的文字苦读——前几日他去参加乡学考试,却因出身卑微、字迹潦草落榜,只能在茅草屋里暗自神伤。
这日,茅草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金光洒入,太上老君拄着拐杖,仙风道骨地站在门口。他看着狼狈的天蓬,眼中却满是赞许:“你便是天蓬?贫道李耳,今日特来寻你。”天蓬又惊又疑,忙起身行礼,却因衣衫破旧而局促不安。周围路过的村民见一个乞丐竟能得仙人召见,纷纷驻足观望,眼神里满是取笑,天蓬低下头,攥紧了手中的竹简。
太上老君却不在意旁人目光,只道:“你虽落魄,却有一颗向道之心。且你与天庭有缘,速随我去寻玄都大法师,他会传你神通,助你上天为官。”天蓬闻言,早已忘了旁人的取笑,连忙点头应允,跟着太上老君离开了茅草屋。
两人来到玄都大法师的道场,玄都见天蓬虽出身贫寒,却品性纯良,便亲自照料:先是引他去灵泉沐浴,洗去一身尘垢;又取来干净的道袍,让他换上;而后便开始传授神通——从基础的爬云之术教起,再到能变化万物、护体御敌的天罡三十六变。天蓬天资聪颖,又肯下苦功,不过数年便将神通学透,一身修为远超同辈。
太上老君见他学有所成,便亲自带他飞升天庭,还以九天神铁为原料,融入自身灵力,为他炼制了一柄九齿钉耙——此耙重达万钧,能砸能耙,既是兵器也是法宝。玉帝张百忍见天蓬神通不凡,又得太上老君举荐,便封他为“天河水府天蓬元帅”,让他掌管天河十万水兵,镇守天庭水路。天蓬终于摆脱了乞丐的身份,成了天庭有头有脸的神将,他站在天河岸边,看着滚滚天河之水,心中满是感激,暗暗发誓要恪尽职守,不辜负老君与玄都的栽培。
可好景不长,天庭的安稳并未持续太久。玉帝张百忍有个妹妹,名唤瑶姬,生得倾国倾城,被三界称为“三界公主”,不仅凡间的妖精倾慕她,连天庭的仙娥也暗自羡慕。有一条修炼千年的蛟龙,对瑶姬一见钟情,屡次在南天门外徘徊,想要一睹芳容;无独有偶,玉帝身边的左金童,也早已对瑶姬心生爱慕,只是碍于天规与君臣之别,不敢表露。
一日,蛟龙又来南天门外等候,恰好被左金童撞见。左金童本就因瑶姬对蛟龙心生不满,此刻见他再次纠缠,顿时怒火中烧,上前便与蛟龙打斗起来。两人一个是天庭仙官,一个是凡间精怪,打得天翻地覆,南天门外的祥云被搅得支离破碎,动静之大,很快就传到了瑶姬耳中。
瑶姬得知此事,又惊又气,连忙赶往南天门。她虽为公主,却也习得一身好法术,见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当即祭出法宝,几招便将蛟龙降服,打入锁妖塔中。可此时的左金童,早已因打斗时触犯天规,被玉帝下令贬下凡间投胎——等瑶姬赶到时,左金童的魂魄已落入轮回,成了凡间一个名叫杨天佑的书生。
瑶姬看着空荡荡的南天门外,心中满是失落与愧疚,她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左金童。不久后,她竟不顾天规,私自下凡,找到了已长成青年的杨天佑。两人一见倾心,很快便结为夫妻,在凡间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还生下了三个孩子:大儿子杨蛟,二儿子杨二郎,小女儿杨婵。
此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天庭。玉帝张百忍得知妹妹不仅私自下凡,还与凡人成婚生子,顿时勃然大怒——尤其是当他听说,左金童(杨天佑)曾私下说过“杨天佑的身体死了没关系,我还可以用我儿子杨蛟的身体”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当即下令,派天兵下凡,斩杀杨天佑,捉拿瑶姬与三个孩子。
可玉帝转念一想,又犯了难:天庭刚稳固不久,十万天兵多是新人,没什么经验;若是让李靖(李天王)去,他虽执法严明,却过于刚硬,万一办事不利,或是在凡间大肆杀戮,岂不是毁了杨蛟的名声,损坏天庭颜面?左金童已经让他颜面尽失,这事绝不能再出纰漏。而且,李靖与哪吒素有嫌隙,若是让他插手,指不定会惹出更多麻烦。
思来想去,玉帝终于想到了天蓬元帅:“天蓬曾是凡间乞丐,深知人情冷暖,性情有情有义,办事定然周全。传朕旨意,命天蓬元帅率领十万天兵,下凡捉拿杨二郎与杨婵,务必将他们带回天庭,不得伤及无辜,也不可泄露天庭机密,尤其不能让李天王知晓此事!”
旨意传到天河水府,天蓬接过圣旨,心中五味杂陈——他虽感念玉帝的信任,却也知晓此事关乎一条人命(杨天佑已被斩杀)与两个孩子的命运。他站在天河岸边,看着手中的九齿钉耙,想起自己当年落魄时的处境,暗自叹息:这天庭的天规,终究还是容不下半点人情,而他这趟下凡,怕是又要卷入一场难解难分的劫难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