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瞳疑

刚走出窄巷，李悟清就一把抱住孙悟空的胳膊，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袖子上蹭了蹭，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慌：“哥，你刚才咋回事啊？”他抬着金棕色的眼睛，尾巴轻轻勾着孙悟空的手腕，“你说‘关俺何事’的时候，那语气冷得很，俺还以为你又被谁调包了，心里咯噔一下。”

孙悟空停下脚步，低头看他，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他耳尖的软毛——自从真假美猴王那回后，这弟弟就总在他语气不对时犯嘀咕，倒也难怪。“误会，纯属误会。”他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俺那破妄金瞳前几日才刚恢复，还没完全适应，刚才只看见那小丫头身上有妖气，却没看清她的来路，心里正犯嘀咕，说话就没注意分寸。”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巷里的情形，又补充道：“再说了，那丫头上来就拦着俺们，俺还以为是法海的同党，语气难免冲了点。后来听她说话，才知道是个没恶意的小妖精。”

李悟清眨了眨眼，尾巴慢慢松开，却还是没撒手，依旧抱着他的胳膊：“可为啥每次你语气不对，俺都觉得你被调包了嘛？”他声音低了些，耳朵也耷拉下来一点，“当年那回，俺以为你真要跟俺动手，心里怕得很。后来虽知道是假的，可只要你说话冷一点、或者不像平时那样护着俺，俺就忍不住瞎想——万一再冒出个‘孙悟空’，把真的你藏起来了咋办？”

孙悟空听着，心里软了软。他抬手揉了揉李悟清的脑袋，金箍棒在袖中轻轻晃了晃，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傻猴子，哪有那么多‘调包’？”他语气放柔，“俺是灵明石猴，你是六耳猕猴，咱俩血脉里的感应还在，只要你用心听，就知道哪个是真的俺。再说了，俺答应过要护着你，就算真有谁敢来调包，俺也得先把他一棒子敲飞，哪能让你担惊受怕？”

李悟清听着，眼睛渐渐亮了，又往他身边凑了凑：“那你下次说话可得注意点，别再让俺瞎猜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那破妄金瞳恢复了，能看清刚才那小丫头的来路不？她刚才帮着法海，俺还以为她是被欺负傻了呢。”

孙悟空点头，视线望向巷口的方向，金瞳里闪过一丝微光：“刚才后来看清了，是城郊青丘的小狐妖，修行才几十年，性子纯良得很。想来是刚到城里，没见过法海那样的和尚，被打了也只敢劝架，没想着报复。”他收回目光，拍了拍李悟清的肩膀，“走了，再不去买糖葫芦，老汉可就真收摊了。下次俺说话注意点，不让你再瞎琢磨，成不？”

李悟清立刻笑了，拽着他的胳膊就往糖葫芦摊的方向跑：“这还差不多！俺要两串，糖霜裹厚点的！”

孙悟空跟在后面，看着弟弟蹦蹦跳跳的背影，嘴角也勾了起来——原来这六耳猕猴看似咋咋呼呼，心里却一直记着当年的事。往后，他确实该多注意些，别再让这傻弟弟瞎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