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后,班主任调整了座位,他们依然是同桌。新的课桌是木质的,表面有些斑驳,左奇函拿出一把尺子,在桌面中间轻轻划了一条浅浅的线。
“这是什么?”杨博文眨着眼睛,好奇地问。
“分界线,”左奇函嘴角勾了勾,故意一本正经地说,“你的东西不能过线,我的也一样。”
杨博文看着那条细细的线,有点委屈地撅了撅嘴:“可是……你的胳膊本来就比我长。”他说着,悄悄把自己的课本往左边挪了挪,刚好碰到线,又赶紧缩了回来,像只小心翼翼的小松鼠。
左奇函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文具盒往右边推了推,留出了更多空间。
然而,这条所谓的分界线,很快就成了摆设。上课的时候,杨博文的笔不小心滚到了左奇函那边,左奇函会弯腰帮他捡起来,轻轻放在他的手边,偶尔还会故意把笔往他那边多推一点,看着他慌忙收起的样子偷笑;左奇函的作业本摊开在桌上,杨博文看书时不小心碰到,他也只是淡淡瞥一眼,丝毫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有一次上语文课,老师让同桌互相检查背诵。杨博文背到一半,突然卡住了,急得脸颊通红,手指紧紧攥着课本。左奇函看着他慌张的样子,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压低声音提示:“是‘春风又绿江南岸’。”
杨博文立刻反应过来,顺着往下背,顺利完成了背诵。老师表扬他背得好,他转过头,对着左奇函露出一个感激又羞涩的笑容,眼里亮晶晶的。左奇函看着他,嘴角的笑意也深了几分,悄悄在桌子底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像在说“奖励你的”。
还有一次,杨博文感冒了,上课的时候忍不住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左奇函皱了皱眉,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悄悄放在他的桌角,又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眼神里满是担忧。
杨博文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了很多。他看着左奇函,小声说:“谢谢你。”左奇函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好好听课,自己则把窗户悄悄关了一点,避免冷风再吹到他。
课桌上的分界线,渐渐被两人的默契和情谊模糊。杨博文的课本会偶尔越过线,左奇函的胳膊也会自然地搭在靠近他的一侧。他们不需要太多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放学的时候,杨博文看着课桌上那条浅浅的线,笑着问:“左奇函,这条分界线还有用吗?”
左奇函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拿起橡皮,把线轻轻擦掉,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没用了,以后不用分了。”
杨博文看着他认真擦橡皮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裹住了一样。他知道,这条分界线的消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