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石塔废墟后，路径渐渐被茂密的树林取代。不同于戈壁的荒芜，这片林子透着诡异的生机——树干粗壮得需数人合抱，枝叶层层叠叠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光斑，落在厚厚的腐叶层上，泛着潮湿的绿光。
“这鬼地方，比蛇沼还瘆人。”王胖子用刀劈开挡路的藤蔓，“连只鸟叫都没有，太不正常了。”
苏砚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青铜镇纸上。进入树林后，镇纸的温度时高时低，像在感应着什么，却始终没有明确的指向。他翻看镇纸，发现那些纹路在幽暗的光线下竟微微发亮，像是在勾勒某种路径。
“跟着它走。”张起灵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苏砚掌心的镇纸上。
苏砚一愣：“你的意思是……跟着镇纸的反应走？”
张起灵点头：“它在认路。”
吴邪和王胖子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他们。四人跟着镇纸的指引，在密林中穿行。越往深处走，树木越发扭曲，树根像巨蟒般盘虬卧龙，地面上不时能看到散落的白骨，不知是人还是兽的。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镇纸的温度突然骤升，烫得苏砚差点脱手。他停下脚步，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异常粗壮的古树，树干上布满了孔洞，像是被虫蛀过，却依旧枝繁叶茂。
“是这棵树？”吴邪用手电筒照了照树干，“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啊。”
苏砚走近古树，将镇纸贴在树干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镇纸的纹路与树干上的孔洞竟完美对应，发出淡淡的红光，树干内部传来“咔哒”的轻响，像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动了。
“我靠，这树是假的？”王胖子瞪大了眼睛。
张起灵用手敲了敲树干，发出空洞的回响：“是入口。”
话音刚落，树干上的一块树皮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潮湿的气息。
“又是暗道。”王胖子撇撇嘴，“就不能有个正经大门吗？”
张起灵率先走了进去，苏砚紧随其后，吴邪和王胖子拿着手电筒跟上。通道狭窄而陡峭，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岩壁上布满了湿滑的苔藓，脚下不时踢到碎石。
走了约莫一刻钟，通道豁然开朗，变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有一片地下湖，湖水漆黑如墨，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湖面上漂浮着几艘破旧的木船，像是废弃了很久。
“这地方……像个渡口。”吴邪感叹道。
苏砚的镇纸又开始发烫，这次的热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甚至能感觉到湖水深处传来某种呼应。他走到湖边，将镇纸靠近水面，水面立刻泛起涟漪，倒映出镇纸的纹路，竟与湖底的某种东西重叠在一起。
“湖底有东西。”苏砚肯定地说。
张起灵看向湖面，眼神凝重：“不止一个。”
他话音刚落，湖水里突然冒出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密密麻麻的，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
“我靠，这是啥玩意儿！”王胖子吓得后退一步，“水鬼？”
“是尸蹩。”张起灵抽出黑金古刀，“被某种东西养在这里的。”
湖水里的尸蹩越来越多，渐渐浮上水面，朝着岸边爬来。它们的体型比普通尸蹩大得多，外壳坚硬，牙齿锋利，看起来异常凶猛。
“快跑！”吴邪大喊。
张起灵却摇了摇头：“跑不掉，它们会追上来。”他看向苏砚，“镇纸能挡住它们吗？”
苏砚握紧镇纸，能感觉到它传来的强烈力量：“应该可以，但我不知道能撑多久。”
“够了。”张起灵说，“胖子，找船。”
王胖子立刻反应过来：“好嘞！”他和吴邪一起冲向最近的一艘木船，试图将它推到岸边。
苏砚举着镇纸站在岸边，尸蹩在靠近他三米之内就会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无法靠近。但尸蹩的数量太多了，源源不断地从湖水里冒出来，他能感觉到镇纸的力量在逐渐减弱，温度也越来越高，烫得他手臂发麻。
张起灵站在他身边，用黑金古刀斩杀那些侥幸突破防线的尸蹩，为他分担压力。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刀光闪烁，每一次挥刀都能精准地斩杀一只尸蹩，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苏砚看着他的侧脸，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眼神却异常坚定。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只要有张起灵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船来了！”吴邪大喊。
王胖子和吴邪终于将木船推到了岸边。张起灵一把抓住苏砚的手腕，将他拉上木船：“快上船！”
苏砚踉跄着跳上船，张起灵紧随其后。王胖子立刻撑开船桨，木船缓缓驶离岸边，朝着湖心划去。
尸蹩在湖水里疯狂追赶，却始终无法靠近木船，似乎被某种力量阻挡着。苏砚低头看向手里的镇纸，它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只是表面的纹路依旧清晰，像是在诉说着刚才的惊险。
“呼，吓死我了。”王胖子喘着气说，“这破地方，真是一步一个坑。”
吴邪也松了口气：“还好有苏兄弟的镇纸，不然我们今天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苏砚笑了笑，看向张起灵。他正站在船头，望着湖心的方向，眼神深邃。月光透过溶洞顶部的缝隙洒下来，照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在看什么？”苏砚走过去问。
张起灵指向湖心：“那里有座岛。”
苏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湖心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像是一座小岛。镇纸在他掌心微微发烫，似乎在呼应着岛上的某种东西。
“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苏砚问。
张起灵点头：“应该是。”
木船缓缓朝着湖心岛驶去，湖水里的尸蹩已经消失不见，湖面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苏砚知道，那不是幻觉，掌心的余温和镇纸的反应都在提醒他，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他看向身边的张起灵，对方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月光落在他们之间，带着一种莫名的静谧。在这一刻，苏砚忽然觉得，无论前路有多少危险，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并肩前行，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湖心岛越来越近，苏砚能感觉到镇纸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他知道，他们离真相已经不远了，离那个所谓的“终极”也越来越近了。
而他和张起灵的命运，也将在这座神秘的湖心岛上，迎来新的转折。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