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宣眼睛一亮，嘴角瞬间扬起：“真的？谢谢昭昭！”

他立刻转身，抓起毛笔蘸了墨，手腕一抖就在纸上流畅地勾出雷峰塔的轮廓。笔尖沙沙作响，连带着他袖口都跟着雀跃地晃了晃。

月篦在一旁酸溜溜地哼了声：“啧，有人要得意忘形了……”

云昭瞥了眼飘在肩头装死的月篦，忽然伸手弹了下它的梳齿：“行了，请你吃草莓冰激凌。”

月篦“唰”地立起来，银光闪闪的梳齿激动得微微发颤：“当真？要双球！带草莓酱的那种！”

墨宣闻言笔尖一顿，委屈巴巴地回头：“昭昭，我也要……”

云昭扶额：“……你俩真是够了。”

阴暗的走廊里，尹苍冬单手插兜站在窗前，身后那人还在喋喋不休：

“作为羽帝候选人的资格测试，封印蛇类建筑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吧？我会全程记录您的——”

“闭嘴。”尹苍冬突然抬手，五指一收。

空气中骤然浮现出暗色纹路，瞬间将整个空间隔绝。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生生掐断了信号。

尹苍冬站在雷峰塔前，指尖凝聚着暗色的流光，眼神冷厉如刀：“好好看着——无论是封印这座塔，还是剿灭蛇族，我尹苍冬说到做到！”

另一边，白墨桃正走着，突然捂住心口踉跄了一下。她脸色煞白，嘴唇发抖，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云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怎么回事？”

白墨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手指死死揪住胸前的衣料，呼吸越来越急促

月篦的梳齿猛地绷直，银光急颤：“昭昭！她身上蛇腥味混着鹰羽的气息，分明是个祸端！”

云昭没应声，掌心悄悄抵住白墨桃后背，一缕莹白灵力渡了过去。眼见着少女惨白的脸色渐渐回缓，呼吸也平稳下来。

“你又多管闲事！”月篦气得在空中直打转，“这丫头的死活与你何干？上次救那只画妖也是，救我也是——你当自己是菩萨转世吗？！”

云昭收回手，掸了掸袖口：“见死不救，与你们当初困在死物中有何区别？”她抬眼看向雷峰塔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众生皆苦罢了。”

月篦噎住，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迟早被这性子害死！”

白墨桃深吸了几口气，终于缓过神来，抬头看向云昭：“谢、谢谢你……这已经是第二次帮我了。”她有些局促地攥了攥衣角，“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昭收回手，银丝面具下的声音依旧平静：“云昭。”

“云……昭……”白墨桃轻声念了一遍，忽然眼睛微微一亮，“是‘云开见月明，昭昭若列星’的那个云昭吗？”

月篦在云昭肩头晃了晃，小声嘀咕：“哟，小丫头还挺有文化……”

云昭瞥了它一眼，再看向白墨桃时，面具下的唇角似乎弯了弯：“嗯。”

云昭转身往前走，衣袂轻拂过青石板：“走吧，其他人该等急了。”

白墨桃小跑两步跟上，忍不住瞄了眼她的面具：“那个……你戴着面具，能看清路吗？”

“能。”云昭头也不回地答，银纹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渊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方才那一瞬的灵力波动绝非错觉——纯净却带着压迫感，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这女人究竟是蛇族安插的暗桩，还是神羽族派来的监察使？他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云昭肩头那缕若隐若现的幽影上。

月篦突然回头，梳齿冲他危险地张了张。林渊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仿佛只是随意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