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桃攥紧拳头：“蛇这种阴毒的东西，也配为所欲为？”
林渊慢条斯理地往茶壶里添水：“危险？蛇觉得人才可怕。”他抬眼，“你不过是习惯了当人。”
云昭忽然轻笑一声。
“远古时期，人类伐木垦荒，妖物被迫遁入深山。后来有些生灵开了灵智，化形成妖——可人间容不下它们。”她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道分界线，“直到有位大妖划出‘两界’，立下铁律：妖不得无故伤人，人不可肆意杀妖。”
茶水渐渐洇开，分界线模糊成一片。
白墨桃嗤笑一声：“编得跟真的一样，这世上哪来的妖？电视剧看多了吧。”
云昭也不恼，随手把玩着茶盏：“你当它是故事，它便是故事。”她忽然抬眼，“可若哪天你撞见屋檐下的燕子开口说人话……别忘了今日这话。”
月篦突然从房梁上翻下来，轻巧地落在桌边。
“昭昭可没诓你。”她翘着腿坐下，指尖点了点桌面，“早年间人类开山填海，妖物被逼得无处可去，有些躲进深山，有些干脆化形混入人间——可人类容不下异类，见妖便杀。”
她眼神暗了暗。
“后来妖界大能联手开辟‘两界’，立下血誓——妖不伤人，人不犯妖。如今你走在街上，卖糖葫芦的老头可能是只松鼠精，巷口补鞋的匠人兴许是树妖所化。”她忽然凑近白墨桃，“小妹妹，你说没有妖……那你这身操控草木的本事，又算什么呢？”
云昭轻拍了下月篦的后脑勺：“收敛点。”
白墨桃直直盯着她：“昭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云昭垂眸整理袖口：“能驭草木是天赋，不是诅咒。”她忽然抬眼，“记住，这世上一花一木……都会护着你。”
白墨桃前脚刚走，办公室的门无声合上。
林渊袖中寒光一闪。
云昭指尖骤然凝起一缕银芒，轻巧抵住他手腕：“林老师……这么急着送我上路？”
林渊忽然笑了：“聪明。”他猛地逼近，声音压得极低，“不管你是神羽族还是我族叛徒——挡我路者，死。”
云昭慢悠悠啜了口茶。
“让我猜猜——”她放下茶盏，“当年神羽族与蛇族势不两立，偏有只青鸟爱上蛇族，还生了个半妖孩子。”她抬眸，“后来蛇族遭屠戮，青鸟失踪，那孩子被扔在人间……就是白墨桃，对吧？”
林渊指节叩着桌面：“对。”他盯着云昭，眼底闪过一丝惋惜——她比白墨桃更适合当领袖，可惜是敌人。
云昭忽然笑了：“林老师对神羽族的恨意……很深啊。”
林渊突然一把捏碎茶盏，瓷片扎进掌心：“你懂什么？神羽族屠我全族的时候——连刚破壳的幼蛇都没放过！”
云昭甩了甩剑上的血，居高临下看着半跪在地的林渊：“仇恨是挺深，但想杀我？你还差点火候。”
林渊喘着粗气，突然暴起一剑刺来——
“铛！”
云昭反手挑飞他的剑，剑尖抵住他咽喉。
林渊冷笑：“杀了我又如何？蛇族有的是人推她上位，神羽族必须死！”
正午的日头晃得人睁不开眼。
云昭突然蹲下身，摘下面具。阳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边。
“我跟你无冤无仇，又没坏规矩。”她剑尖轻轻拍了拍林渊的脸，“要是让青婳知道我宰了蛇族的人，那丫头能念叨我三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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