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梧桐叶刚染上浅黄，实验中学的公告栏前围得水泄不通。红底黑字的年级排名单上，“朱志鑫”三个字稳稳霸占榜首，与他并列热搜的，是早间操场角落里被掀翻的课桌——那是隔壁班男生试图挑衅校霸的下场。

“又有人不长眼撞枪口上了。”白鹿戳了戳糖芊芊的胳膊，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篮球场边。朱志鑫正倚着球架，黑色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印着校徽的白T恤。他指尖转着篮球，眉峰微挑，身边围着的张极、左航几人低声说着什么，气场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糖芊芊的心跳漏了半拍。她攥着刚发的数学卷子，98分的成绩足以让她稳居年级第五，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追着那个身影。他是全校公认的校草，睫毛纤长，下颌线锋利，哪怕只是随意站着，都像自带聚光灯；也是老师又爱又恨的年级第一，每次月考都甩第二名二十分开外，却总带着兄弟们“整顿”校园里的歪风邪气，方式狠厉得让人胆寒。

“别看了，小心被他盯上。”白鹿拉了拉她，“听说上次有女生递情书，被他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糖芊芊没应声，心里却记着上周的事。也是在这个操场，朱志鑫把一个欺负低年级学生的男生堵在墙角，语气冷得像冰：“下次再让我看见，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那时她恰好在捡掉落的笔记本，撞见他转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认真，竟莫名觉得，他的“霸凌”，从来都只对准那些真正的恶人。

午休时的天台格外安静，糖芊芊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朱志鑫带着张泽禹、童禹坤几人上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男生的衣领，正是上午在走廊里故意撞倒白鹿的家伙。

“道歉。”朱志鑫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男生梗着脖子不肯动，张极上前一步，语气带着警告：“鑫哥让你道歉，没听见？”

眼看冲突要升级，糖芊芊下意识站了起来：“朱志鑫，别这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朱志鑫挑眉，松开了手，男生趁机跑了。他走到糖芊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年级第五的糖校花，管起我来了？”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糖芊芊仰头看他，鼓起勇气说：“他做错了，该道歉，但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那你说，该用什么方式？”朱志鑫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身后的兄弟们也跟着起哄。

“告诉老师，或者……”糖芊芊顿了顿，“我可以帮你劝他。”

朱志鑫嗤笑一声，没再说话，转身靠着栏杆抽烟。糖芊芊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上次月考后，她在办公室撞见老师夸他进步快，他低头沉默的样子，竟有些落寞。

从那天起，两人的交集莫名多了起来。糖芊芊会在他堵人的时候出现，轻声劝他冷静；朱志鑫也会在她被难题困住时，扔给她一张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兄弟们都调侃朱志鑫被“招安”了，他却只是挑眉，任由糖芊芊跟在身边。

一次晚自习后，天降大雨，糖芊芊没带伞，正站在教学楼门口发愁，一把黑色雨伞递到了她面前。朱志鑫站在雨里，校服裤腿沾了泥点，身后跟着打打闹闹的兄弟们。

“送你回去。”他言简意赅。

路上没人说话，只有雨声淅淅沥沥。快到小区门口时，糖芊芊轻声问：“你为什么总爱用那种方式帮别人？”

朱志鑫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她：“有些人，道理讲不通。”

“可你是年级第一，大家都很佩服你。”糖芊芊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能温柔一点，会有更多人喜欢你的。”

朱志鑫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怎么，糖校花喜欢我？”

糖芊芊的脸瞬间红透，低头不敢看他。雨伞倾斜，他的肩膀湿了一片，却浑然不觉。

“下次遇到事，别自己冲上来。”他转移话题，语气软了些，“想吃哪家的面包？明天我让苏新皓带。”

糖芊芊愣住，随即点头：“街角那家的蔓越莓面包就好。”

雨还在下，两把伞下的距离渐渐拉近。朱志鑫看着身边女孩泛红的耳廓，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梧桐巷的晚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悄然滋生的暖意，像是打破了某种无形的隔阂，让两个看似对立的人，慢慢走到了一起。而那些曾经的“霸凌”与误解，也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渐渐变成了独属于他们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