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观星台的路上，润玉始终眉头紧锁。玄渊所言“人为饲养”四字，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头。能悄无声息地在地底培育噬星虫母巢，还精准地选择星轨枢纽作为目标，绝非等闲之辈。
“那虫蛹外壳的符文，上神看出什么端倪了吗？”润玉忍不住问道，指尖还残留着触碰星轨断裂处的冰凉触感。
玄渊脚步微顿，抬手在空中虚画了几笔，一道淡紫色的符痕浮现，与记忆中虫蛹上的印记一般无二：“这是凤族的‘蚀灵符’，只是被人篡改过，抹去了原本的灵力波动，只余下吞噬之能。”
“凤族？”润玉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想到了荼姚。这些年，明里暗里针对他的，似乎总绕不开这位天后。
“未必是她亲自动手，但与凤族脱不了干系。”玄渊散去符痕，“蚀灵符本是凤族用来淬炼法宝的秘术，篡改符痕会折损自身修为，除非有极大的利益驱使，否则不会轻易动用。”
润玉沉默下来。若真是凤族所为，其目的昭然若揭——星轨崩解，天界气运动荡，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被荼姚寄予厚望的旭凤。
“我去凤凰山一趟。”润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被动承受，既然对方已将手伸到了星轨之上，他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玄渊看着他眼中的锋芒，没有阻止，只是道：“凤凰山戒备森严，且荼姚修为深不可测，你此去太过冒险。”
“我不会冲动。”润玉握紧了手中的星盘，星盘虽仍黯淡，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我只想去看看，那蚀灵符的源头，究竟藏在何处。”
玄渊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与润玉贴身那枚样式相似，只是上面的龙纹更为繁复：“这是‘牵星佩’，若遇危险，捏碎它，我会立刻赶到。”
润玉接过玉佩，触手温润，与自己那枚同源的暖意让他心中安定不少：“多谢上神。”
是夜，润玉化作一道流光，悄然潜入凤凰山。与天界其他地方的华丽不同，凤凰山处处透着炽烈的气息，凤凰木郁郁葱葱，枝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凤火，映得夜空一片通红。
他按照玄渊的指点，避开巡逻的凤族守卫，朝着凤族禁地而去。蚀灵符属于禁术，若真有人使用，多半与禁地脱不了干系。
禁地名曰“焚心谷”，谷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凤族的符文，散发着灼热的气息。润玉运转星辉护住周身，小心翼翼地潜入谷中。
谷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与外面的凤火气息截然不同。深处隐约有光芒闪烁，伴随着低低的咒语声。
润玉悄悄靠近，躲在一块巨石后探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正跪在祭坛前，手中拿着一枚凤羽，口中念念有词，祭坛上摆放着的，赫然是几块与噬星虫母巢外壳材质相似的碎片！
而那黑袍人的侧影，竟与荼姚身边最得力的侍女有几分相似！
就在润玉想要看得更清楚时，祭坛上的碎片突然亮起红光，与黑袍人手中的凤羽产生共鸣。黑袍人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润玉藏身之处：“谁在那里？！”
润玉心中一紧，知道已被发现。他不再犹豫，转身便要离开，却见那黑袍人抬手一挥，数道带着蚀灵符印记的火焰朝他袭来！
火焰所过之处，星辉屏障瞬间被腐蚀出孔洞。润玉暗道不好，正想捏碎牵星佩，一道紫气突然从天际落下，将火焰尽数挡下。
玄渊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说了让你别冲动。”
黑袍人见玄渊出现，脸色骤变，转身便想逃。玄渊岂会给她机会？紫气化作绳索，瞬间将她捆了个结实，扯下了她的黑袍——
果然是荼姚身边的贴身侍女，凤翎。
“是天后派你来的？”润玉看着她，声音冰冷。
凤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咬牙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在此修炼禁术，与旁人无关！”
玄渊冷笑一声，指尖紫气微动，凤翎身上的蚀灵符印记瞬间浮现：“修炼禁术？用噬星虫破坏星轨，也是修炼的一部分？”
凤翎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证据确凿，无需多言。玄渊看了润玉一眼：“先带回璇玑宫，再做打算。”
润玉点头，目光扫过焚心谷的祭坛，心中一片冰凉。他原以为只是荼姚的刁难，却没想到，她竟已到了不惜动摇天界根基的地步。
凤凰山的凤火依旧炽烈，却照不亮人心深处的幽暗。这场暗流，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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