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日子，平静而忙碌。谢慕言的成绩不算顶尖，尤其是数学，总是有些跟不上进度。裴清越果然说到做到，只要谢慕言有不会的题，他都会耐心讲解，从不会因为题目简单而敷衍。
谢慕言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每次裴清越讲解的时候，他都会听得格外认真，笔尖在错题本上飞快地记录着解题思路，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大胆提问，丝毫不会因为怕麻烦裴清越而藏着掖着。
裴清越也很乐意给谢慕言讲解。他喜欢看谢慕言认真听讲的模样，喜欢听他清润的声音问问题，更喜欢在他解开难题后，看到他眼睛亮晶晶、一脸喜悦的样子——那模样，像得到了糖果的小朋友，纯粹而可爱。
这天晚自习，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谢慕言对着一道数学题愁眉不展，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这道题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裴清越正在低头做题，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打扰。
犹豫了半天，谢慕言还是轻轻碰了碰裴清越的胳膊，小声说：“裴清越，你能……再帮我看看这道题吗？”
裴清越放下笔，侧过头，看向他的错题本。灯光下，谢慕言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神里满是困惑。他接过谢慕言的错题本，指尖再次触到谢慕言的指尖，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又迅速收回手。
裴清越清了清嗓子，掩饰住心底的一丝异样，开始讲解题目。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到，逻辑清晰，步骤详细，原本晦涩难懂的题目，经他一讲，瞬间变得简单起来。
谢慕言听得很入神，跟着他的思路一步步思考，很快就明白了。他拿起笔，试着自己演算一遍，顺利得出答案后，他抬头看向裴清越，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懂了！裴清越，你太厉害了！”
裴清越看着他的笑容，眼底的疏离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嗯，很聪明，一点就通。”
被裴清越夸奖，谢慕言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继续整理错题本，嘴角却忍不住一直上扬。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外面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带着几分凉意。谢慕言收拾书包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没看天气预报，没带伞。
裴清越听到他的喷嚏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雨，又看了看谢慕言略显单薄的身影，皱了皱眉：“没带伞？”
“嗯。”谢慕言点点头，有些无奈，“早上忘了看天气，没想到会下雨。”
“一起走。”裴清越拿起自己的伞和书包，站起身，“我家顺路。”
谢慕言愣了一下，连忙摇摇头：“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我等雨小一点再走就好。”
“不麻烦。”裴清越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腕，“走吧，不然一会儿雨该下大了。”
裴清越的手掌温热，力道适中，谢慕言的手腕被他握着，心跳瞬间加速，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裴清越拉着他，走出了教室。
教学楼楼下，雨丝飘落在身上，带着几分凉意。裴清越撑开伞，是一把黑色的伞，足够容纳两个人。他把伞往谢慕言那边倾斜了一些，避免他被雨淋到。
“伞歪了。”谢慕言注意到，连忙把伞往裴清越那边推了推，“你别淋到了。”
“没事，我淋不到。”裴清越又把伞推了回去，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你身子弱，别感冒了。”
谢慕言的心里一暖，看着身边的少年，路灯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锋利的轮廓，显得格外温柔。他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裴清越。每次都麻烦你。”
“不麻烦。”裴清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们是同桌，不是吗？”
两人并肩走在雨夜里，伞下的空间狭小而温馨，只有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还有两人偶尔的脚步声。谢慕言的心跳一直很快，他能清晰地闻到裴清越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干净而清爽，让人觉得很安心。
走到小区门口，谢慕言停下脚步，对裴清越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伞我明天还你。”
“好。”裴清越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热牛奶，递给谢慕言，“这个给你。”
谢慕言愣了一下，接过热牛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给我的？”
“嗯。”裴清越点点头，“刚才看你打喷嚏，喝点热牛奶，别感冒了。”
“谢谢你……”谢慕言的眼眶微微发热，他没想到裴清越居然这么细心。长这么大，除了家人，很少有人会这么关心他。
“早点上去吧，别淋着了。”裴清越看着他，眼底满是温柔。
“好，你也早点回去，路上小心。”谢慕言点点头，抱着热牛奶，转身跑进了小区。
裴清越站在原地，看着谢慕言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离开。伞依旧倾斜着，他的肩膀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片，却一点都不在意，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谢慕言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热牛奶，心里暖暖的。他打开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到了心底。他拿出错题本，翻到今天裴清越帮他讲解的题目，看着上面整齐的笔记，脑海里浮现出裴清越认真讲解的模样，心跳又快了几分。
他想，裴清越这个人，看起来冷淡，其实心里很温柔。
而另一边，裴清越回到家，洗完澡，坐在书桌前，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写下了一行字：“谢慕言，今天又帮他讲题了，他笑起来很好看。还有，他的手很软。”
写完，他看着这行字，嘴角忍不住上扬，眼底满是笑意。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同桌，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美好，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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