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榆中学高二（7）班的早自习，总能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常规。
苏清颜刚把最后一道物理竞赛题的解题步骤写完整，桌角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爽气息，还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薄荷糖味。她抬头，撞进一双带着狡黠笑意的桃花眼，男生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
“同学，借过一下？”江曜挑眉，指尖敲了敲她旁边空着的课桌，“听说这是咱们班最后一个空位了。”
苏清颜面无表情地往里面挪了挪，目光重新落回习题册上，笔尖在纸上继续沙沙作响。她早就听说江曜——高一年级的“传奇人物”，成绩常年徘徊在及格线边缘，却凭着一张帅脸和玩世不恭的性子收获了不少迷妹，据说上学期还因为和外校学生打赌爬教学楼，被通报批评过。
江曜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书包往桌肚里一塞，就开始在抽屉里翻找起来。苏清颜能感觉到他的动作幅度不小，桌腿都跟着轻微晃动。她忍了又忍，终于在他第三次碰到她的习题册时，侧头看了过去。
“同学，你能不能稍微安静点？”她的声音清冷，像冰镇过的矿泉水，“早自习是用来学习的。”
江曜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哟，还是个学霸啊？”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女生扎着简单的高马尾，额前没有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明亮又锐利，“苏清颜是吧？我听说过你，上次物理竞赛拿了省一等奖，厉害啊。”
苏清颜没接话，只是把习题册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划出清晰的“楚河汉界”。
江曜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个学霸同桌有点意思。他从抽屉里摸出一本漫画书，偷偷藏在课本后面，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
苏清颜被他吵得实在无法集中注意力，干脆合上习题册，直视着他：“江曜同学，如果你不想学习，也请不要影响别人。”
“影响你了？”江曜合起漫画书，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她，“那要不我们做个约定？”
苏清颜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不打扰你学习，”江曜的目光落在她的习题册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但你得帮我补习功课。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不违法乱纪，什么都可以。”
苏清颜思考了两秒，觉得这笔交易不算亏。她正缺一个可以实践教学方法的“试验品”，而江曜虽然调皮，但看起来并不笨，只是心思没放在学习上。“可以，”她点点头，“但我有三个要求：第一，上课认真听讲，不准看漫画、玩手机；第二，每天放学后，你留下来补习一个小时；第三，下次月考，你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必须达到及格线。”
“没问题！”江曜爽快地答应下来，还伸出手，“一言为定？”
苏清颜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心温热，带着一丝薄汗。
就在这时，班主任拿着教案走进教室，看到江曜坐在苏清颜旁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江曜，以后你就坐在这里了，”班主任说，“苏清颜是咱们班的学习委员，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多向她请教。”
“好嘞，老师！”江曜笑得一脸乖巧，转头却冲苏清颜做了个鬼脸。
苏清颜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打开习题册，心里却对这个皮皮的同桌多了几分期待。
上午的数学课，江曜果然遵守约定，没有看漫画，也没有睡觉，只是偶尔会走神，眼神飘向窗外。苏清颜发现后，会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碰他一下，提醒他认真听课。江曜也不恼，会立刻收回目光，假装认真地看着黑板，还会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画几笔，只是画的不是知识点，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小人。
午休时，苏清颜打算去图书馆看书，刚走出教室，就被江曜拦住了。“学霸同桌，去哪儿啊？”他手里拿着一瓶冰镇可乐，递到她面前，“请你喝的，就当是定金。”
苏清颜没有接：“不用了，我不喝碳酸饮料。”
“那你喝什么？”江曜追问，“矿泉水？果汁？下次我给你带。”
“不用麻烦了。”苏清颜绕过他，径直走向图书馆。
江曜看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把可乐塞回书包里。这时，他的好哥们陆泽跑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曜哥，可以啊，居然能让苏学霸当同桌，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哪有，纯属巧合。”江曜笑着说，“不过，我已经和她约定好了，她帮我补习，我答应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陆泽好奇地问。
“还没想好，”江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另一边，苏清颜在图书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翻开书，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英语习题册。“清颜，好巧啊！”女生笑着坐在她对面，“你也来图书馆复习？”
“嗯，林薇薇。”苏清颜点点头，林薇薇是她的闺蜜，性格活泼开朗，和她正好互补。
“对了，”林薇薇凑近她，压低声音，“我听说江曜坐你旁边了？就是那个高一很有名的‘问题学生’？”
“嗯。”苏清颜简单地应了一声。
“他没欺负你吧？”林薇薇担忧地问，“我听说他特别调皮，经常上课捣乱。”
“没有，”苏清颜摇摇头，“我们约定好了，他不打扰我学习，我帮他补习。”
“哇！清颜你也太厉害了吧！”林薇薇眼睛一亮，“居然能让江曜乖乖听话。对了，我还听说，陆泽也转到咱们班了，就是江曜的那个好哥们，长得也挺帅的，就是成绩和江曜差不多。”
苏清颜抬了抬头，正好看到陆泽和江曜一起走进图书馆，两人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江曜看到苏清颜，笑着挥了挥手，然后拉着陆泽在她们旁边的桌子坐下。“学霸同桌，这么巧？”他挑眉，“要不要一起学习？”
苏清颜没说话，只是继续看书。林薇薇却忍不住和陆泽聊了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倒是十分热闹。
江曜拿出数学课本，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偷偷瞟着苏清颜。他发现苏清颜看书的时候特别专注，眉头微微蹙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看起来格外好看。
他突然觉得，和学霸同桌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下午的物理课，老师提问了一个比较难的问题，班里没人敢举手。江曜看着苏清颜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学霸，会吗？”
苏清颜点点头。
“那你举手啊，让我看看学霸的厉害。”江曜怂恿道。
苏清颜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手。她的回答条理清晰，逻辑严谨，老师忍不住连连点头，班里也响起了阵阵掌声。
江曜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应该认真学习了，至少不能让学霸同桌看不起。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离开教室。江曜按照约定，没有立刻走，而是坐在座位上，等着苏清颜。
苏清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补习资料，放在他面前：“今天我们先复习数学的函数部分，这是最基础的知识点，也是你上次月考失分最多的地方。”
江曜看着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例题，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听你的，学霸同桌。”
苏清颜开始给他讲解知识点，她的声音清晰柔和，把复杂的公式和定理讲得简单易懂。江曜居然真的听进去了，还时不时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过去了。苏清颜合上资料：“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回去把这些练习题做了，明天我检查。”
“好嘞，谢谢学霸同桌！”江曜伸了个懒腰，拿起书包，“明天见。”
看着江曜离开的背影，苏清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同桌补习计划，第一天，顺利。”
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把教室染成了温暖的橘黄色。苏清颜知道，从今天起，她的高中生活将会因为这个皮皮的同桌，变得更加有趣。而江曜也觉得，和学霸同桌的日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甚至还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
教室里的灯光亮起，照亮了两人留在课桌上的痕迹，也照亮了一段即将开始的青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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