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符

机房里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呼吸声。

黑雾还在往地上落，像融化的墨，很快就散得差不多了，露出机房里空荡荡的地面，除了倒在地上的魔神躯壳，什么都没有。

“结束了?”小寒的声音有点发颤，从想和怀里探出头，看着地上的魔神躯壳，不敢相信。

沈知走过去，蹲在魔神躯壳旁，伸手碰了碰已经变暗的核心位置，然后抬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真实的笑意，不是推演光里的，是真的放松的笑：“结束了，核心碎了，他死了。”

这句话刚落，城堡突然传来一阵“咔嗒咔嗒”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解锁。

林晚走到机房门口，往外看了一眼，回头喊我们：“外面的黑雾散了！走廊尽头有光，好像是出口！”

我们跟着跑出去，走廊里的黑雾果然散得干干净净，之前弥漫的血腥味、符纸味也没了，尽头真的亮着一道白光，是出口。

阿腥拉着阿血的手，蹦蹦跳跳地往那边跑，阿血没拦着，骨刃收了起来，嘴角也勾着一点笑。

陆沉走在后面，机械臂不再亮，只是垂在身侧，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茫然，多了点松快。

想和背着小寒，走得很慢，小寒趴在他背上，已经开始打哈欠，小声说：“哥，出去了我要喝你做的粥。”

林长远走在沈知旁边，摸了摸怀里的反推演符，又看了看掌心的幻像碎片，碎片已经不烫了，变得和普通石头差不多凉。

“你说的没错，”林长远转头看他，笑了笑，“我们真的杀了魔神，能出去了。”

沈知也笑，推演光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点微光绕在指尖：“我说过，能的，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想活下去，就一定能。”

走到出口的白光前，林长远回头看了一眼，万堡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了厮杀，没有了恐惧，只有我们走过来的脚印。

然后林长远转回头，跟着他们一起走进白光里，外面的风很轻，太阳已经快出来了，不是城堡里那种沉暗的天，是真的亮，暖烘烘的光落在身上，像洗干净了所有的累。

陆沉站在白光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机械臂，突然笑了一下，很轻，却很真：“等找个地方，就把这玩意儿拆了，做回人。”

阿血拉着阿腥的手，往远处望：“找个没有杀戮的地方，种点花，再也不碰骨刃了。”

想和把小寒放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回家，给你做粥，再给你买糖吃。”

林长远攥着手里的幻像碎片，把它塞进兜里，不用再用幻像骗别人，也不用骗自己了。

沈知站在我们旁边，看着远处的天光，推演光彻底消失了，他说：“走吧，回家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一起往天光亮的地方走，没有人再回头，万堡里的一切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是真的能好好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