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六年的初夏，日头已染上几分燥热，紫禁城的琉璃瓦在天光下折射出鎏金般的亮泽，飞檐翘角上的瑞兽缄默伫立，俯瞰着宫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潮。新进宫的宫女们身着统一的青布衣裳，垂首敛目地跟着引路太监穿过一道道朱红宫门，青衫连成一片，像串在银线上的青豆，透着青涩的拘谨。魏璎珞混在人群中，一身布衣难掩眼底的锋芒，那双黑亮的眸子不安分地扫过宫墙上的鎏金匾额与墙角的砖缝，指甲在袖中暗暗掐了一下掌心——姐姐魏璎宁不明不白的死，是她入宫唯一的执念，这深宫之中，无论藏着多少阴谋诡计，她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让让！都给本宫让让！”
尖利的呵斥声骤然划破宫道的宁静，一个穿着石青色宫装的小宫女被身后之人猛地一推，手里的黄铜水桶“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半桶清水泼溅而出，恰好淋在迎面走来的一行人华贵的裙摆上。被泼湿衣裳的秀女猛地顿住脚步，柳眉倒竖，正是镶黄旗出身的乌雅青黛。她今日特意穿了件石青色素纱绣折枝玉兰花的旗装，领口袖口还镶着细细的银线，此刻裙摆上晕开一大片深色水渍，像块丑陋的补丁，格外刺眼。
“不长眼的贱婢！”乌雅青黛怒意冲冲，抬脚就往那宫女的手背上踩去，绣着珍珠的鞋尖狠狠碾过细嫩的皮肤，“知道我这身衣裳是谁赏的吗？是太后娘娘御赐的云锦所制，弄坏了你的贱命都赔不起！”
被踩的宫女正是吉祥，她疼得脸色惨白，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双手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小主饶了奴婢吧！”
推搡吉祥的锦绣站在一旁，非但没有半句歉意，反而掩着嘴偷笑：“乌雅小主息怒，这蠢货毛手毛脚的，天生就是挨打的命，就该好好教训才知道规矩。”
周围的宫女们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低下头装作没看见，魏璎珞正要上前，却见一道素白身影已先她一步挡在了乌雅青黛面前。那女子身着月白素纱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枝疏朗的淡青色兰草，乌发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松绾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肌肤莹白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疏离，却难掩惊心动魄的美貌，正是富察府的二小姐，富察卿言。
她并未看乌雅青黛一眼，只是缓缓弯腰扶起瑟瑟发抖的吉祥，声音清清淡淡的，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乌雅小主，宫女失手犯错，按宫规责罚便是，何必亲自动脚，污了自己的身份。”
乌雅青黛本想发作，可看清来人是富察卿言，想起富察家在朝中的分量，以及这位二小姐在皇上面前的几分薄面，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仍嘴硬道：“富察二小姐，这是我与这贱婢之间的恩怨，就不劳你费心了。”
“宫规面前，众生平等，无分贵贱。”富察卿言垂眸理了理吉祥凌乱的衣领，指尖动作轻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她既已认错求饶，小主再纠缠不休，倒显得失了大家闺秀的气度，传出去反倒不好听。”
这时魏璎珞已走上前，她快速扫了眼乌雅青黛裙摆上的水渍，忽然蹲下身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螺钿香粉盒，打开来里面是细腻的浅粉色香粉。她故作恭敬地仰起脸：“小主息怒，奴婢有个拙计，既能遮住水渍，又能为小主的衣裳添几分别致风采。”
不等乌雅青黛反应，魏璎珞已沾了香粉，飞快地往她裙摆的水渍上轻拍点染，动作娴熟利落，转眼间那片暗沉的水渍竟化作了一朵朵形态各异的淡粉色莲花，从裙摆一路延伸到脚踝，宛如步步踩在莲花之上，雅致又夺目。“小主您看，这‘步步生莲’的景致，配您的身份再合适不过了。”
乌雅青黛低头一看，果然觉得好看，先前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得意地瞥了富察卿言和魏璎珞一眼：“算你们识相。”说罢，带着侍女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去，还不忘特意抬高裙摆，向周围炫耀着那别致的“莲花”。
吉祥惊魂未定，拉着魏璎珞的手不住道谢，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璎珞，谢谢你，还有……谢谢富察二小姐，若不是你们，我今日怕是难逃一劫。”
富察卿言淡淡颔首，并未多言，转身带着身后的丫鬟青莲离开了。走出不远，青莲便忍不住叽叽喳喳道：“小姐，您刚才就该让那乌雅家的吃点苦头！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就横行霸道，真当咱们富察府好欺负不成？”
富察卿言脚步未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清丽的侧脸上，映得她纤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与蠢货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格调。”她心里却明镜似的，魏璎珞这招看似讨好，实则暗藏杀机——“步步生莲”这典故，源自南齐东昏侯为潘妃奢靡无度之事，可不是什么好话，这宫女，倒是个心思机敏又胆大包天的。
果然，没过多久，殿选的消息就传遍了各宫。乌雅青黛在御前炫耀自己裙摆上的“步步生莲”，还得意地说是宫女为她巧思设计，乾隆一听，顿时龙颜大怒：“南齐东昏侯为潘妃造金莲贴地，才留下这‘步步生莲’的典故，那是亡国之君宠信妖妃的荒唐事！你竟敢效仿，是想学那妖妃祸国吗？”当即下令将乌雅青黛逐出宫去，永不得再参与选秀。
听到消息时，富察卿言正在自己的院子里修剪兰花。她的院落不大，却收拾得雅致清幽，几盆兰花长势正好，暗香浮动。青莲拍手笑道：“小姐您看，我说什么来着，那乌雅青黛就是活该！还是魏璎珞厉害，不动声色就收拾了她，真是大快人心！”
富察卿言剪下一朵开得最盛的素心兰，轻轻插入白玉瓶中，指尖拂过花瓣上的露珠：“魏璎珞……是个有趣的人。”她想起刚才那宫女眼中一闪而过的机敏与狠劲，倒有几分像年轻时的自己，在深宅大院中，也是凭着这份聪慧与果决，才护住了自己和母亲。
而此时的魏璎珞，正和吉祥一起在宫女居所准备即将到来的刺绣考核。吉祥紧张得手都在微微发抖，穿针引线都显得格外笨拙，魏璎珞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沉稳：“别怕，就按平时练的来，你的绣工本就不错，只要静下心来，一定能通过。”
考核开始，宫女们纷纷埋头刺绣，绣架上的绸缎在指尖翻飞，渐渐勾勒出各式纹样。吉祥好不容易绣得差不多了，起身想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玲珑。玲珑手里的绣花针猛地扎在吉祥的绣布上，针尖刺破绸缎，顿时染上一点刺目的血渍。吉祥“啊”了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完了……我的绣品……这可怎么办啊……”
玲珑非但没有半句道歉，反而抱起双臂，冷笑道：“自己走路不长眼，撞到我还弄坏了自己的绣品，怪得了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魏璎珞眼神一沉，迅速将自己的绣品与吉祥的换了过来，拿起针线，凭着多年的刺绣功底，飞快地在血渍周围绣了几朵小巧玲珑的红梅，又用银线勾勒出梅枝的形态。转眼间，那点刺目的血渍就成了梅枝上最娇艳的一点胭脂，反倒为绣品添了几分清冷雅致的意境，比原本的纹样更显别致。
考核结束，负责检查绣品的吴总管拿起众人的绣品一一查看。玲珑见状，立刻指着魏璎珞喊道：“吴总管！魏璎珞作弊！她手里的绣品其实是吉祥的，上面还有血迹呢！她把自己的次品换给了吉祥，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吴总管拿起魏璎珞的绣品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吉祥手中那幅略显平淡的绣品，眉头微蹙，露出几分疑惑。魏璎珞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从容说道：“吴总管，我与吉祥情同姐妹，她刺绣时不小心伤了手，绣品也因此受损，心中十分焦急。我便与她商量，帮她修改了一下，这绣品算是我们二人合作完成的，怎么能算作弊呢？”
吉祥也连忙点头，擦了擦眼泪：“是……是啊，吴总管，是璎珞好心帮我修改的，并非作弊。”
吴总管看着那绣品上巧夺天工的红梅，又看了看魏璎珞坦然自若的神色，沉吟片刻道：“合作完成亦无不可，只要绣工过关即可。魏璎珞这绣品改得巧妙，化腐朽为神奇，算通过了。吉祥的绣品虽平淡，但针脚工整，也一并通过吧。”玲珑见状，气得脸色发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瞪了魏璎珞一眼，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长春宫内的气氛却格外凝重。富察皇后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一方绣了一半的手帕，帕子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鹤，可她的眼神却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梧桐树，神色憔悴。自从嫡子永琏夭折，她与皇上之间就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墙。皇上虽仍敬重她这个皇后，时常来看望她，却少了从前的温情脉脉，更多的是君臣之间的客套与疏离。
“娘娘，该用晚膳了。”贴身宫女明玉与尔晴轻声提醒，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桌上的菜肴早已备好，精致可口，却没动过几口。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我不饿，你们撤了吧。”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贵妃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上的金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张扬又刺眼。“哟，皇后娘娘还没用餐呢？”高贵妃故作惊讶地说道，语气中却满是嘲讽，“也是，没了皇子承欢膝下，想必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吧？”
富察皇后脸色微白，握着帕子的手指紧了紧，却并未理会她的挑衅。
高贵妃见她不说话，更是得意，上前几步，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旁边的明玉。明玉手里端着的汤碗险些打翻，滚烫的汤汁溅出几滴，落在了皇后的月白色裙摆上，留下点点污渍。
“贵妃这是做什么？”皇后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疲惫。
“哎呀，真是对不住，手滑了。”高贵妃假惺惺地捂着嘴，眼中却毫无歉意，“皇后娘娘可别往心里去，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皇上时刻挂心的。不像本宫，昨日皇上还特意赏了我西域进贡的宝石呢。”
就在这时，乾隆带着李玉等一众太监走了进来，恰好撞见这一幕。他看到皇后裙摆上的污渍，又看了看高贵妃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脸色顿时一沉：“贵妃在这儿胡闹什么？”
高贵妃连忙收敛了气焰，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屈膝行礼：“皇上，臣妾是真心来探望皇后娘娘的，谁知一时不慎手滑，惊扰了皇后娘娘，还请皇上恕罪。”
乾隆没听她解释，只是将目光投向皇后，语气缓和了几分：“皇后，身子不适就多歇息，不必强撑。朕让人送了些安神的药材过来，你按时服用。宫训图是让你们学习贤德，修身养性，不是用来给人添堵的。”他顿了顿，又转头对高贵妃沉声道，“你也回去吧，好好反省反省，往后不得再随意叨扰皇后。”
高贵妃心里满心不服，却不敢违抗圣意，只能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行了一礼，气冲冲地带着人离开了。乾隆看着皇后憔悴的模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好好保重身体，朕还有奏折要批，改日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留下皇后一人望着他的背影，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皇后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手帕上。尔晴连忙递上干净的帕子，轻声安慰道：“娘娘，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只是近来朝政繁忙，加上永琏阿哥的事让皇上也十分悲痛，才会这般。”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他心里有的，是大清的皇后，是端庄贤淑、母仪天下的富察容音，而不是那个会哭、会痛、会思念孩子的我。”深宫之中，连悲伤都成了一种罪过。
而高贵妃回到翊坤宫，一进门就将桌上的茶杯、果盘全都扫到了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刺耳难听。“什么宫训图！分明是给我难堪！”她怒吼道，“富察容音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家世好，皇上才让着她！还有那个富察卿言，不过是个庶女，凭什么让皇上念念不忘？前几日在御花园看到她唱《贵妃醉酒》，弹琵琶的样子，真当自己是杨贵妃转世了？”
嘉嫔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安抚道：“娘娘息怒，富察卿言再美，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皇上再喜欢，也得顾及富察府的面子，断不会轻易册封。倒是皇后那边，娘娘可得想办法压一压她的气焰，让皇上看看，谁才更适合站在他身边。”
高贵妃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本宫当然知道。富察卿言？她最好一辈子都别进宫，否则本宫有的是法子对付她，让她知道这后宫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此时的富察卿言，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忙碌着。她的窗前摆着一张小桌，上面放着各种颜色的粉末、香料和几只小巧的琉璃瓶，青莲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她将粉末一一混合，不时加入几滴精油搅拌：“小姐，您又在做香料啊？这次是什么味道的？闻着淡淡的，很舒服。”
“是凝神静气的香丸。”富察卿言一边仔细搅拌着香料，一边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近来心绪不宁，夜不能寐，送些过去或许能帮上忙。”她看似清冷，不关心后宫之事，却将这紫禁城的风吹草动都看在眼里。皇后是她的嫡姐，虽非一母所生，却待她极好，她自然不能看着嫡姐独自承受这般苦楚。
青莲忽然想起什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对了小姐，前几日在御花园，您等少爷的时候，皇上不是正好路过吗？当时您穿着红衣弹琵琶，唱着《贵妃醉酒》，跳得那支舞可真美！李玉公公还在旁边悄悄说，要请皇上封您为贵妃呢，您当时怎么就装没听见呀？”
富察卿言的动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那日她穿着一袭红衣，本是为了等表哥富察傅恒，他说要带她最喜欢的茯苓糕来，她一时兴起，才取出琵琶弹了起来，唱起了幼时听戏学来的《贵妃醉酒》，兴起时又披上红纱，跳了那支融合了飞天与胡旋舞精髓的红纱舞。她记得当时风吹起红纱，缠住了恰好路过的傅恒的衣袖，他笑着叫她“卿卿”，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那画面是她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容不得任何人惊扰。
她轻轻抚摸着抽屉里的一幅画卷，画卷用锦缎包裹着，打开来，上面是傅恒穿着朝服的模样，眉眼温柔，风度翩翩，正是她去年偷偷画的。“青莲，”她轻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有些位置，看着风光无限，实则是困住一生的牢笼。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
正说着，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富察傅恒走了进来，一身天青色常服，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更显得身姿挺拔，温润如玉。“卿卿，在忙什么？”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几分笑意。
富察卿言立刻收起画卷，脸上露出难得的调皮笑容，拿起手边的一支带着露珠的花枝朝他挥了挥：“傅恒哥哥，你可算来了！我新学了支舞，正想跳给你看呢，你可得好好点评点评。”
傅恒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满是宠溺：“又调皮。父亲让我问问你，皇上那边前几日提及你，似有册封之意，你……”
“表哥别提这个。”富察卿言打断他的话，拉起他的手就往院子中央走，“咱们说好了不谈这些烦心事的，来嘛，看我跳舞。”她说着，从房里取出早已备好的红纱，随手一扬，红纱如流水般环绕在她周身，如梦似幻。
她旋身起舞，红衣似火，红纱如霞。时而如敦煌飞天般轻盈飘逸，手臂舒展间带着空灵的仙气，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时而又如胡旋舞般急促旋转，裙摆飞扬，红纱翻飞，展现出惊人的力量与美感。她的眼神灵动多变，时而含羞带怯，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时而顾盼生辉，带着几分娇俏灵动，完全不像平时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傅恒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在阳光下起舞的身影，眼底满是温柔与珍视。他知道，富察卿言在旁人面前总是带着一层清冷的伪装，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卸下所有防备，露出这般鲜活、真实的模样。
一曲舞罢，富察卿言微微喘着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走到傅恒面前，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期待：“好看吗？”
“好看，卿卿跳得最好看。”傅恒递给她一方干净的手帕，伸手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温柔，“小心别着凉了，快回屋歇会儿。”
富察卿言接过手帕，故意在他手臂上轻轻打了一下，带着几分娇嗔：“就知道说这个，一点新意都没有。对了，傅恒哥哥，下次我绣个荷包给你好不好？就绣你最喜欢的竹子，再缀上几颗小珍珠。”她偶尔会故意叫他“少爷”或是直呼其名，看他无奈又宠溺的样子。
傅恒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只要是卿卿做的，我都喜欢，日日带在身上。”
阳光穿过枝叶，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青草的气息。富察卿言看着傅恒温柔的笑容，心里暗暗想：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无论这深宫是否会将她卷入漩涡，她都要守住这份藏在心底的情愫，守住这片刻的安宁与温暖。
而远处的宫墙之外，魏璎珞正独自站在宫道上，望着长春宫的方向，眼神坚定。她知道，要查姐姐的死因，仅凭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远远不够，她必须进入更高的地方，接触到更多的人，获得更大的权力。富察皇后、高贵妃、富察卿言……这些人都将是她在这深宫中需要面对的，或许是敌人，或许是暂时的盟友。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无论这条路有多难，无论要面对多少危险，她都不会退缩，一定要为姐姐讨回公道。
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与坚守。富察卿言想要守护心中的情意与安宁，魏璎珞想要查明真相、为姐复仇，富察皇后想要挽回帝王的心与逝去的温情，高贵妃想要争夺权力与宠爱。而这紫禁城的红墙之内，权力的游戏早已悄然拉开序幕，爱恨情仇交织，阴谋诡计暗藏，每个人都在命运的棋盘上艰难前行，不知前路是繁花似锦，还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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