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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西泽小镇少年

无花无雨

  和煦的阳光洒满整个西泽小镇,一条笔直的林荫道两边是安静祥和的小镇居民。柔和的光线给小镇铺满小麦色的金黄,像是清澈见底的温暖海域渗进了色泽而波光粼粼,从林荫道一直漫延到尽头。

  开春的第一缕阳光如同恩赐一般,凛冽的空气中渗进丝丝温暖。应景的少年推开草炉残破的窗户,缓缓闭上了双眼,好像领略着雪后初晴的泥土的芬芳。

  阳光下的精致少年美的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俊郎清秀的面容有着轻描淡写般的细腻又仿佛有着浓墨重彩般的刻画而略显深邃。稚气未脱的少年微闭双眼,左手掠过额角,缓缓地伸展开手指让阳光肆意的渗进眼角。看似不合时宜的一袭左肩带有补丁的布衣却没能遮挡少年的阳光与温暖。此刻的眼前如同一位伟大的画家在装点最精彩的一副作品。出尘而不染。

  领略了初春的少年转身走向屋内。炉火并没有因为阳光而熄灭,反而旺盛的烧着。屋内不时传来哔哔剥剥的炉火声。走到炉火旁,他折断了几根树枝,往炉子里面添火,回头望着炉子旁所剩不多的薪柴。嗯,应该差不多可以支撑到春暖。他长吁一口气,想着这些柴是自己深秋在山里辛苦打的。还有一部分是一些镇子里爱慕他的女孩托他们父母给送过来的。他心头盘算着,镇子东头的王婶,还有隔壁的刘叔,拐角的冯大哥。少年不知道怎么报答他们,算了等他们来看病我用心些,然后不收取他们报酬吧。

  好像也不对,无缘无故咒人家生病好像谁都不开心吧?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像没什么可以报答他们的,好心的他陷入了苦恼。

  好一会,他才从爷爷的咳嗽声中回过神来,他赶紧找来抹布裹着药壶从炉子上端起然后倒在了桌子上的碗里。糟糕,药都煎糊了,不知所措的他赶紧过去捂上爷爷掀开的被子。不得已又重新抓来一副药给爷爷煎上。这次应该不会煎糊了。他全身心都放在了煎药上,他很在乎爷爷的病。即使自己是爷爷拾来的孤儿,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小然在么”。他听到屋外有人敲门并伴随着呼喊声,听出是东头的王婶他赶紧过去开了门,并回应道“我在呢,婶婶。”

  着急忙慌的王婶满头冒汗,来不及进屋就告诉少年,“小然,孩子他爹发烧了,今早一直下不了床。”

  少年好一顿安抚了王婶,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去采药,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15岁的少年已经是西泽小镇小有名气的神医,他看病不收取报酬,只是图个方便。这一点是年迈的爷爷对他的叮嘱,他一直牢记在心,不论花费多少药材和时间,他总是乐此不疲。仿佛他要在小镇像他爷爷样救死扶伤,的确少年一直都是这个愿望。

  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一生就驻足在西泽小镇为街坊邻居图个方便,每当想到这里,少年就会乐此不疲,这样不也是一种美好么?

  少年叫做小然。他很喜欢这个爷爷起的名字,简单自然。就跟小然的到来一样顺其自然。

  西泽小镇是汀蓝西南部的一个偏远村落,坐落于两道峡谷底部的狭小盆地。这里因盛产药草而被人所知,近年来,来往于各地的车马带来了不少外地的新面孔。小镇的药草被车马运送出去而远近闻名。

  镇子逐渐大了起来,来往于各地的商人不仅送出去药草,也带来了很多外地的货物。香料,玩具以及各种饰品还有许许多多叫不上名字的东西。甚至于帝都许许多多的奇珍异宝。偶尔小然也会听到许多古怪的事情。

  来自帝都的剑客会向他们讲述修炼,魂兽,装备,武器等等许多东西。长这么大连帝都在哪都不知道的小然眼冒金花,很兴奋的听着他们的讲解。

  他实在需要听一听这些,不管是真是假。他第一次有了外面的概念和了解。多么有趣的故事啊。小然生平行医的愿望此刻有了第一次的动摇。能不能有机会去外面看看,就是看看是真是假。就算不是真的,总有那么多新奇的东西等着他去了解。亦或是总一辈子待在西泽镇可能真的会留下遗憾。对了,他突然发现爷爷还需要他照顾,还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想归想,好像希望破灭一样,还是待在这里才更加现实。

  没错,小然将这个念头依然深深埋在了心里。以后有机会出去看看。那时候的小然,有时会偷偷问一下爷爷什么是魂力?

  爷爷年纪大了,也听不清了,就算听清了他肯定也不知道。嗯,还是索性不问的好。哎对了!!村口的老婆婆听说帝都逃难过来的,她总会在大家面前开玩笑说自己拥有魂力,是一名剑客呢!!可是大家都当她太老了,没有人相信她的自言自语。无非也就是将一桶水隔空提起来,而且还时灵时不灵,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索性都不理她的胡言乱语了。

  如果这真是魂力的话?小然陷入了沉思,那么他长这么大就看过这么一次。而且这都还不确定是不是老婆婆吹嘘的。算了,不想了。这么想也就是头疼。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自己在思考。如果我要是拥有魂力是不是能腾云驾雾呢?他真的不知道,但他十分好奇:鬼魂力究竟是怎么个样子的。当然有时候他也会思考自己身上奇怪的地方,嗯我体力很好而且从来不会觉得累。不对,是不是我吃得多然后力气大呢?哦,好像是吃得多了一点。不对,那上次采药割破了手,渗出的些许鲜血貌似可以让草木复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算了实在想不通就不想了。

  悉心照料了爷爷之后,小然草草整理了屋子。一间用竹子编织而成稻草做屋顶的草炉历经几十载的风吹日晒和炉火的炙烤而斑驳陆离,显得沧桑而破旧。屋内除了灶台和简单的床铺,大多被薪柴和药草占据。

  小然坐在炉火旁,不经意间触碰到腰间的香囊和腰牌。爷爷告诉他:

  15年前,西泽小镇只能算做深山里的小寨子,没有宽阔的马路,没有云集的商贩,没有什么居民,零零散散几十户居民坐落于这座荒凉的小镇。这里的居民自给自足,种菜、打柴、挑水、采药。小寨像是被遗忘的角落,有着些许的人类痕迹。单纯善良的居民,安静祥和不染尘世的气息。

  爷爷正值中年,是小镇唯一的医生。为人诚恳厚道,行医有方,医术精湛。虽不能冠以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却也救死扶伤,诊治了不少疑难杂症,小镇的居民对爷爷也甚是和气。

  那是小然到来的前三天。临近中秋,可供采药的时日不多,男子采集药草为冬天的到来做好储备。

  这天早上,中年男子照例同往常一样进山采药。男子背上背篓扛着锄头一手拿着镰刀沿着零星青苔的石坂路徐徐迈入了后山。清爽静谧的小镇迎来了又一年的秋收。

  男子一脸轻松地同过往的邻居打着招呼。渐渐来到了山脚,他喘了喘气,准备为进山做做准备。

  顷刻间,乌云密布,狂风骤雨,风卷尘沙,男人环抱着一颗大树。飓风似乎要撕裂大地,撼天动地。男子死死扣紧大树,被卷起的男子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被卷走的迹象。

  就在他担心被卷走的一刹那。大地顿时又恢复了平静,男子还没来得及庆幸。空中刺眼得可怕,骄阳似火,烈日炎炎,又一番酷暑来袭。男子实在热的厉害,渗出的汗水大如豆粒,口干舌燥,呼吸难耐,有一种随时被烤化的感觉。男子如坐针毡,刺眼的光线吓的他根本睁不开眼睛,死死用手护住自己的眼睛。即使这样男子竟然依稀可见手上的指骨和血脉流走的迹象。

  他害怕了。

  男子索性把头埋到地下。又是一瞬间恢复的可怕的平静。吓的哆嗦的男子来不及任何思考,他想跑回自己的草炉内。

  一路狂奔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竟纷纷扬扬好一场大雪,随之而来的是如刀割般的爆冷,他蜷缩了起来,极度的寒冷刺透皮肤。男子脸上一片苍白。手指和脚掌感觉随时被冻裂。

  好在这一场寒冷并没有持续太久。男子坚持了下来。男子隐约知道,接下来应该就是黑夜了。冷热白黑,就只剩下黑了。

  果然如男子所料,本是上午却黑的如此可怕和静谧,这一次他知道不会持续太久。男子索性站定,等待天色恢复平静就回家,今天就不再采药了。

  果然,黑夜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奇怪的是刚刚纷纷扬扬飘洒的竟不是雪花,男子拾起地上飘落的花瓣。

  他好像在古书上听说过这种花,男子并不确定。匆忙回到了家。

  也正是这一场极度的冷热交替,男子的身体经受了摧残,后来便留下了咳嗽和哮喘。而且久治不愈。

  也就是这一天男子收下了一名弃婴,男子没有多想,将香囊和腰牌一并收下,腰牌上刻着醒目的名字——宁无雨。应该就是这名孩子了。男子也顺便为这个孩子唤了个小名,小然。

  希望他的到来和以后的人生一样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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