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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
韩商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深夜的低哑。佟年猛地转身，手里的画本“啪嗒”掉在地上——摊开的页面上，正是她偷偷画的韩商言侧影，睫毛弧度、下颌线条都被细细描摹。她脸瞬间红到耳根，慌忙把本子塞进口袋，指尖发颤：“你不是包夜吗？现在才凌晨两点啊。”
韩商言低头看了眼手表，荧光表盘映着他的眼：“两点了…还不晚嘛。”他目光扫过佟年发白的指尖，没多停留，径直往前台走。
林歆然靠在书架上，抱着胳膊看着佟年像受惊的兔子跟在后面，心里“啧啧”两声——这丫头画人时胆子大，面对面倒不敢抬头了。她翻着杂志，余光却始终追着两人的身影。
“未成年这个点不能留，但您成年了，其实还能再待一会儿…”佟年跟在后面絮叨，越说越觉得是废话。韩商言走到前台，把身份证放在桌上，发出轻响。
空气骤然凝固。佟年攥着身份证，指尖能触到卡片的凉意，心里却像揣了乱撞的小鹿。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卡住，只能盯着自己的帆布鞋鞋尖，连呼吸都放轻了。
“谢谢您光顾本店。”她硬着头皮开口，声音细若蚊蚋，“还要恭喜您中了一周免费上网的奖，欢迎您下次再来。”
“下次？”韩商言抓住这两个字，抬眼看向她泛红的耳尖，“你每晚都在这？”
佟年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可一撞上他的目光又慌忙低下头，说话带了颤音：“也不是…我放假帮表弟看店，平时要上课，不是每晚都在。”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怕韩商言的严肃，还是单纯害羞。
林歆然悄悄走到她身边，小声提醒：“别紧张，正常说就好。”
韩商言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眉头微蹙，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小姑娘大晚上在网吧待着，不安全。”说完，他转身往外走，黑色外套扫过前台，留下淡淡的皂角香。
佟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关心自己。她转头看向林歆然，声音发颤：“然然，他、他是关心我了吗？”
“是，他确实在关心你。”林歆然笑着点头。
得到肯定，佟年瞬间激动起来，抓住林歆然的肩膀摇晃：“啊啊啊！那我是不是有希望？他是不是对我也有点意思？”
“有希望…但你先别晃了，我快晕了。”林歆然按住她的手。佟年这才察觉失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然然，我太激动了。”
她杵在前台，攥着韩商言的身份证，满脑子都是那句“不安全”，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胡晓楠走过来拍了她两下：“姐？发什么呆呢？该对账了！”
“干嘛！别打扰我！”佟年没好气地回了句，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胡晓楠翻个白眼，转身去收拾电脑。
林歆然看着佟年傻乐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佟年是她在国内最好的朋友之一，当初留学时因学术交流会相识，又都喜欢CTF，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看着好朋友为心动的人开心，她打心底里替佟年高兴。
可笑着笑着，林歆然的目光就暗了。她想起韩商言认真的“不安全”，又想起当年吴白在操场冷冰冰的“我不喜欢你”——同样是男生，态度天差地别。她悄悄叹气：“但愿韩商言是真的对年年有好感，别像吴白那样，给了希望又亲手打碎…年年这么好，不该受那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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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25//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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