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挺冷的，我都在店里见过他五六次了，从没见他笑过。”
年画心说，他只是没对你们笑，我第一次见他，他就笑了。
林茜继续悠悠叹道:“听说他在跟面馆老板学手艺，能在毕业前吃上一碗他亲手做的面，我就圆满了。”
年画想起那天的那碗牛肉面和红糖水，嘴角弯弯翘起来，笑容落到林茜眼里，林茜疑惑的问:“你笑什么呢？”
她立即摇头:“没什么。”
她眼睛盯着那个伸出手却终究没拿衬衣、转身继续往前走的少年，想到他站在流理台前和面的样子。
纤瘦却有力。
林茜也悄悄弯了唇，一抹坏笑堆上嘴角，猝不及防的对着前方大喊:“喂，顾天北！”
话音未落，人已经钻到年画身后去了。
顾天北寻声回头，只看到站姿端正、双臂僵锤、木偶一样傻呆呆看着自己的年画。下一秒，下姑娘像被他的目光烫到般转身跑了。
背影一蹦一跳，受惊的兔子一样。
假期结束，学校开学，店里一如既往的忙，顾天北依旧每天钻在后厨，埋着头揉面，揉了一团又一团，从上午揉到晚上，不知疲倦。
这晚八点多，店里几乎没什么客人了，老板彭哥算完账，走进来拍拍他的肩。
他回头，看到鹏哥往小桌子方向努嘴:“喏，有个小姑娘给你的。”
他目光循着看过去，是几本崭新的书，离近了能闻到淡淡的油墨味，非常好闻。
“你问五中学生借书了?”
顾天北擦了手，一本接一本看过去——《西方经济学》《微观经济学》《宏观经济学》《经济学原理》……
前前后后看了三遍，他才慢慢摇头。
“人家小姑娘亲口说让我交给你，说你需要。”鹏哥摸出烟盒点一支烟，猛吸一口，吐着烟圈眯着眼，“你不认识。”
他盯着书皮宗蹙眉，棚哥慢悠悠再吸一口，补充:“长头发大眼睛，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大概到你胸口那么高，”他比划着，“对了，小孩儿牙齿特整齐，笑起来挺可爱。”
顾天北摇头:“不认识。”
鹏哥“啧”一声，也笑了，暂时放下长辈的架子八卦了一会:“追你的？”
见过顾天北垂眸不答，他更加笃定，猛吸一口烟摇头笑道:“匿名送书?现在这些小孩儿追人的方式越来越有意思了。”
年画哼着歌进家门，换着拖鞋耳后是母亲的唠叨:“扔个垃圾去那么久，是不是又在外面瞎溜达了?”
“没。”她笑嘻嘻的，转身进屋。
开了台灯，继续写物理试卷，将不会的题号用红笔画个圈做上标记，脑海蓦然蹦出顾天北靠着小桌子看物理课本的情景。她咬着笔帽，盘算着，能不能找他问个题?
不过也只是想想，她还不至于自来熟到拿着试卷上门问问题的地步。
第二天放学前的自习课，年画老老实实地拎着试卷去讲台上，不会的问题一一问了老师……
独自对着试卷消化的时候，传达室大叔来敲门，和物理老师短暂交流几句后，年画的桌面被轻轻叩响。
“出来一下，外面有人找。”
“找我?”
年画在传达室大叔的指引下走到楼梯拐角，下楼，一眼瞥见几级台阶下的顾天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