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简真从口袋了掏出巧克力来给她,她不喜欢吃甜食,接过仅仅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苦死。”她吐了吐舌头,这块巧克力的纯度太高了吧。
夏樱看到林简在那里匿笑,他一定是故意的。
将林简送到宾馆后,夏樱才开车回家。
花瓶里的插花已经枯萎了好几天了,不过它的主人一定没有闲心去管这个。
夏樱胡乱的洗了个凉水澡,就去睡觉了,又回到了没人打扰的日子。没有妹妹喊着合眼,也没有妹妹喊着起床,闲适且寂寥。
夏樱万万想不到夏里还会和她联系,只是看到手机显示屏上蹦出“妹妹”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眶里有了些酸涩。
她按下通话键。
“姐姐。”
这陌生又熟悉的话,让她一时无法反应,好像嗓子突然被黏住了,“里儿”这两个字怎么也喊不出口。一时竟无语凝噎。
电话那头听她没回答,又叫了一声“姐姐。”
“什么事?夏小姐。”后面那三个字咬的极重,好像早已与她是个陌生人一般。
“姐姐,周末有空吗?回家一趟吧。”语气里是强忍的哀求。
“家?那里?”
电话那头突然不说话了,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答应下来了,或许是想要做个了断,也或许是自己意志不坚定吧。
星期天上午,她刚走出别墅,就看见门口有个人影。一条嫩黄色的裙子,外披了一件黑色的小披肩,夏里站在那里,似乎等了自己好一会。
“好久不见。”夏樱笑着对倚在大门上的夏里打招呼。
真的是好久不见,前几个月前还是针锋相对的两人,竟在此刻气氛又变得如此和谐。
夏樱驱车向郊区开去,她很少吃早饭,今天也不例外。
平日里倒没什么感觉,可是偏偏今天感觉胃里空得难受,口中也是一种干涩。
冷不丁突然递来一个乌饭团,还是红糖陷的。
“姐,没吃早饭吧。”
夏里将外边的包纸剥掉,喂到她嘴边。
“你开车不方便拿,我喂你。”
一阵糖香钻进鼻孔,她握方向盘的手指抖了一下,张嘴咬了一口饭团。
多少年没吃过了,好像还是十多年前的味道。
小时候的夏里,最喜欢吃这种乌饭团,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独食,所以每次买这种东西的时候,总会给夏樱带一个来。
小时候的夏里更是无聊,不仅自己吃的赞不绝口,还每次都问要夏樱。
“姐姐,好不好吃呀?”
夏樱本身不爱吃甜,可看见妹妹这么喜爱,也每次都对它称赞有佳。
这造成了一到这个季节,两姐妹就三天两头吃乌饭团。
红糖汁流进口中,甜腻却甜蜜。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自从吧夏杰明夫妇安顿在这里之后,夏樱就再没来过这里。
夏里跑过去按门铃,夏樱缓缓跟在后面。
苏珍来开了门,她又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跟在后边面无表情的女孩与“和蔼热情”的妈妈。
只是女孩大了,女人老了。
苏珍那张姣好的面容已经没了昔日的艳丽,只剩下岁月的沧桑。
“里儿回来了……”苏珍接过夏里手中的东西望向这边时,却愣住了。那个“了”字还没有说出口。“樱樱也回来了呀,妈好想你。”
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闭上了嘴。
“夏太太,别来无恙。”夏樱走过去,一并接过夏里带来的大包小包。“我来吧。”
她笑得十分友好,可在苏珍与夏里眼中,一句‘夏太太’就足以表现她的疏离。
“姐姐,我们进去看看爸。”终究还是夏里打破僵局,把夏樱往屋子里拉。
“对对,你爸在厨房里做菜,快进去吧。”苏珍也说。
家里布置的很简约,男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倒弄。
“铲子呢?老婆,铲子你放那里去了?”夏杰明慌乱地把菜倒进锅里。
正着急,不防有一只手把铲子给他递了过来。“谢了。”他接过铲子放进锅里铲菜。
“不客气,夏先生您辛苦。”夏樱笑道。
做菜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转过头,看见夏樱一张温和的笑脸。
“樱……额,你终于……回来……看看爸了。”男人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夏樱后退了一步,“是呢,夏先生,我陪里儿回来看你了呢。”
夏先生……还是……夏先生。男人的眼皮垂了下来。看来,他无论怎么做,也永远不能解除她们之间的隔阂。
午饭了,夏樱因为刚吃完饭团,没什么食欲,于是抱了一杯热茶坐在那里喝。
“怎么了?是爸妈做的不和胃口吗?”苏珍看夏樱没动筷子。
“没事妈,我们吃吧,那时候我给姐姐买了一个饭团,早饭刚吃饱呢”
“哦。”苏珍这才哦了一下,说着又给夏樱夹了一块鸡肉。
夏樱笑着“嗯”了一声。
一顿饭下来,却还是没动过一下筷子。
吃完饭闲下来了,苏珍又像个家庭妇女一样唠叨了。
“里儿呀,最近工作怎么样?顺不顺利呀?你会j市了,姐姐和爸妈也照顾的到你一些。”
夏里顿时说不出话来,轻轻瞟了一眼夏樱,她却还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仿佛你们聊什么都与我无关。
夏里一把拉起夏樱“妈,我和姐姐出去散步消食一会儿,你们先忙哦。”
苏珍以为夏里怕她唠叨,于是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叫她们早点回来。
说可能有阵雨,让她们带了一把伞去。
她们果真只带了一把。
她们出门了,苏珍还是20年前那个样子,站在门口送她们,直到人影小到看不清楚,她才转身,关门,回家。
别墅便有一条小路,路边载满了梧桐树。这里的梧桐好像更坚强些,都深秋了,依然没有落光树叶,依然坚挺地站着。
虽然时不时有几片枯叶挺不住了,飘下来,可对于这整片林子来说,这都是微乎其微的。
夏里挽着夏樱的胳膊,走在沙沙作响的梧桐落叶上。仿佛又重回了幼年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