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是谁,在哪里,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你心里很爱她很疼她,却总是骂她训她。正如父女、母女,正如兄弟、姐妹,正如沐宫恣奕、沐容安湘。
“沐容安湘!你为什么打李大爷的孙子啊!”沐宫恣奕快气炸了,自己这个妹妹,从来没有一天是让她省心的。不是今天和谁家孩子打架了,就是昨天一脚踹飞了别人的宝贝宠物还嫌弃的甩甩脚把脏东西全甩主人衣服上,要么就是前天和一群男生爬岩壁摔了狗啃泥……反正也不知道爹和外公怎么想的,把她从极夜城扔到这禹都来“为祸世间”。
“他要抢忘迟娘留给她的项链!忘迟很可怜的……”沐容安湘深蓝色的双眸中虽含着泪光,但眼底的倔强与固执却不容忽视,令沐宫恣奕心疼。
沐宫恣奕叹气,她何尝不知忘迟可怜。忘,忘记过去的伤。迟,一切已经迟来,无法弥补。
忘迟自幼逝母,在禹都招人唾弃,唯有沐容安湘与她经历相似,懂那种自幼母爱缺失的痛,愿意与她相处,像大姐姐似的保护她。沐宫恣奕也不反对,毕竟她也该去学会保护别人,去理解娘的选择了。
“好了,还好李大爷讲理,不然啊……”
“不然怎么?”沐容安湘现在的表情让沐宫恣奕有一巴掌抽过去的冲动,太欠揍了。
“扣你五十两银子当药费!”沐宫恣奕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却忽似想到什么一样,“对了,不许再去芙蓉楼了!”
“啊---------”沐容安湘惨叫。芙蓉楼的绿茶酥和抹茶是她的最爱,虽然贵,但她几乎天天都要去买来吃。吃不吃得完就是另一回事了。
心疼的翻开荷包,见里头还有满满当当的碎银子,沐容安湘长呼了一口气。还好这个月的月俸还是有的。
五十两银子。
十几年来从未变过。像是姐妹俩无声的约定。沐宫恣奕每月的月圆之夜悄悄给沐容安湘荷包中放上银子,而沐容安湘则每月月圆前一天一分不落的花光。
“湘湘,你姐姐叫你去正厅。好像是天山少主和圣使来了。”一袭素衣的忘迟从门后走出,虽神色慌张,但眼中却静如止水。
沐容安湘冷哼一声,转身向北方走去
袖口寒光一现。
门扉被推开,出现在四人眼前的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深蓝色眼眸,浅蓝色长发,一袭水绿色长袍,手背上垂着用白银穿起的靛色彼岸花。分明是笑靥如花的少女,郑佁行却觉得她更像是饱经岁月沧桑的老者。
沐容安湘神色微变,深深看了郑佁行一眼。“西方圣使果然名不虚传,久仰了。”
郑佁行微愣,不过片刻便收回面上诧异道:“不敢当。在天山我还可以嚣张嚣张,但在这凡界还要有劳两位小姐了。”
解如令撇撇嘴:“你也知道你嚣张。”
郑佁行瞪了她一眼,转而向沐宫恣奕含笑问道:“我们的来意你应该明白?”
“繁樱石,”沐宫恣奕顿了顿,脸上扫过一丝不明情绪,随即道,“在何处?”
“未知。”
一旁的沐容安湘不禁嘲道:“你们天山的人怎么还是这么没脑子?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跑到人间来……”随意滥杀无辜,夺人性命,毁人一生吗?
“姑娘知道?”
“没兴趣知道。”
沐容安湘此话一出,瞬间五人都默了。
许久,沐宫恣奕才淡淡出声:“或许……通过这苜蓿我可以占卜出什么。”沐宫恣奕含笑望向郑佁行手中的那抹蓝绿。
苜蓿本就是上好的珍贵药材,灵力充溢,被誉为宇宙间神秘色彩的蓝绿苜蓿更是稀少。
郑佁行迟疑片刻,才将苜蓿递给沐宫恣奕。
一声轻笑。沐宫恣奕指尖化出一缕银白光晕,与苜蓿的蓝绿色光芒交错。苜蓿忽然飞速旋转,从中飞出一连水雾。朦胧的水雾慢慢清晰。一汪静清的池水旁悬着直入云霄的飞流水帘。虽有些许模糊,但其景色之绝确是世间少有,连十二层天山之巅的郁盛荒芜也难以媲美。
画面骤变,一颗繁盛的长青古树赫然现于水雾之中。乍一看,这不过是上了年岁的银杏树罢了。倘若再仔细看一点,便可发觉这银杏树干中隐隐发出的紫红色暗光。
沐宫恣奕脸色瞬间煞白,忙收回法术,水雾顷刻幻灭。
“你干什么!”解如令急了。她心不细,若不是凛千沫悄声指点,她定看不出这似苍老的枯涩树干中隐何奥妙。可那奇异星芒才显微光,还未看清,沐宫恣奕便急收法术,叫她何不着急。
“未朽阁。”沐宫恣奕将苜蓿还给郑佁行,缓缓吐出三个字。
“未朽阁?不朽木?”解如令愣了。纵是她自翔见识过天下所有鼎盛修真之地,未朽阁的大名她也是仰慕已久。
上古白泽祖师初清的修真之地啊……
解如令,郑佁行,凛千沫都不禁想入非非。畅想未来……
裙摆一摇,一包麦芽糖。指尖一转,一块桃酥。眉毛一挑,一粒牛肉干。
哎呀,画风不太对,从来!
裙摆一摇,龙吟虎啸。指尖一转,刀光剑影。眉毛一挑,天下何惧!
“喂!你们知道绝望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