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花帘燕惊红落。一床残梦东风薄。春老不还家。剌桐墙外花。
江南沙草暖。镜水歌眉浅。双笛出烟萝。画船凉月多。
――郑文焯
立春没几日,就热爱起这些伤春的词来,在瘦碧词里所有《菩萨蛮》中,这个并不是最好的,却是画面感十足的,清新之意跃然纸上。
这种清新是古色古香的,让人想起前几日去云矜斋玩,温文买了一枚扳指赠我,我挂在脖子上,煞是好看的。
云矜斋是十二楼的名胜,主人家姓李,世代居住在十二楼,做些玉石生意。
下午去的,光线柔和的照在屋里。温文和李先生挨着坐在木椅上聊着些字画的事情,我看到有个书架就走了过去,全部都是线装书,精致典雅。
竖版的繁体字,莫名惊艳了我的眼睛。
宣纸,摸上去柔软的像梦。
双笛出烟萝,画船凉月多。我一念出这样的句子,就像是摊开在面前的画,李先生看我喜欢,便说了下次购得《瘦碧词》来送给我。
像结伴同行的两个人,我和温文开始各自的冒险,李先生给了我们很多很多,境界一下子开阔了。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一段时间,我们时不时要互相张望一下,看看对方爬到了山的什么位置就好。
对于这些看似诗情画意的迷恋,让我开始怀疑一切激情都有一个阶段,当时它们只是致命的力量,当时它们以愚昧的重负把其牺牲者压倒——后来,过了很久,它们才与精神联姻,使自己“升华”。
尼采说,人们因为激情的愚蠢而向激情宣战,誓将其灭绝,——一切古老的道德巨怪都主张“il faut tuer lespassions”。
离开云矜斋时已经黄昏,与温文挥手告别,独自一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第一次认真看夕阳西下的模样,还有,婉转不肯离散的烟霞,我像一支不成曲调的羌笛,迷茫不知归处。
想起四姐喝醉了,抱着我哭着说:你说,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因为没有天时地利,才会使如此艰难险阻,一波三折,反反复复。
我不明白她想要什么,我也不能安慰她什么,看着她不停地掉着眼泪,闭上眼睛有二哥的影子恍惚出现。
为了爱情,我愿意放弃整个世界!
真是句没用的废话呵,这世界几时是你的了,即便如此,又怎么可以随便放弃呢?
其实——
我爱你,就像风吹进窗户,雨滴落在阶前一样自然。
细水长流到最后都成了荒无人烟,抵死相爱的到最后天各一方。
那些得不到,放不下,才称得上是爱情。
步非烟说:若得相亲,死亦无恨!
唉!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坚持一件虚无缥缈却又绚丽的事情呢?
在结局到来前,我能做到的就只剩下坚持了,把爱经营成手心的茧子,其过程必然痛并快乐着。
直到多年以后――
故事,当日的刻骨铭心在收藏夹里布满灰尘。
那些记忆里聊天,争吵,斗嘴,讨论许多的未来,束缚彼此对方的人生,都被称之为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