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顶兔球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再一次拨开山间清晨的雾霭。
当失去了兔球的某宅男又一次为了没东西压呆毛而烦恼。
当主人失踪成天无所事事的某兔终于被奶黄色的小猫拖着耳朵拽走。
当新升的太阳以万丈光芒刺透层层云翳,宣告新一天的到来。
一辆风尘仆仆却依旧尽显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进了那只为迎接它而大开的城门。
“肖兰德你看,那个铁匠铺,可是迈克尔老将军开的,连圣器都能买到哦~”
“啊,还有那个广场,中央的那个雕塑是我最喜欢的小美人鱼。”
“还有那个花园,我小时候经常去玩……”
自从离家出走后首次回国的公主兴奋地左顾右盼,指指点点地向身边这个所爱之人介绍着自己的故乡,恨不得把自己曾经度过的还没有他的每一分钟都说给他听。如果不听她的说话内容,说是第一次出门旅游的少女都有人信。
而真正第一次来到洛水国都洛水城的男子却依旧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略有一些随意地倚着车壁,从头到脚依旧是无可挑剔的优雅高贵,雪白的礼服每一丝褶皱都趋于完美,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此时正用一只手撑着头,袖口银白色的十字架随着车的略微颠簸小幅度地来回晃动着。侧着头静静地倾听着,不时迎着少女炽热的眼神点头微笑以示鼓励。
没错,坐在这马车中的正是带着男友回家的洛水帝国伊莎贝斯公主和肖兰德。
此时仍是清晨,和平常的清晨一样,沿街的商铺大都还未开张,两旁街道上只有几点零星的行人。
清晨并不耀眼的阳光给整齐的建筑蒙上一种朦胧的色调,正如初次独自离家的少女偶尔再梦中见到的一样。
角马踏过石板路,踢踢踏踏地留下一串清脆的声响。刚刚仿佛远在天边云层之上的那座冰蓝色的城堡转眼已经到了近前。
洛水帝国上下最尊贵的国王殿下此刻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早已立在门口迎接自己归家的女儿。
身上穿着普通的锦袍,也没有戴王冠,半长不短的水蓝色卷发颇为随性地铺在背后,勾勒出艺术家一般的线条,却是王室正统的象征。并不怎样高大,也不十分健壮,理应是五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却是正值壮年一般,嘴角温柔的笑容让他看起来亲切无害。与其说他是一位帝王,不如说更像一位浪漫主义诗人。
但若是你望进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便会发现自己天真得可笑,那深邃如海洋一般的眸子足以使你沉沦迷失其中,那是能够洞悉一切的,王者的眼眸。
“父皇!”看到那个伫立的身影,伊莎贝斯一瞬间忘记了一切,跳下马车便飞射而出,扑进了那个实际并不宽阔但在她心中永远最为伟岸的怀抱。
知道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到底有多么想他。积攒了几个月的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国王的衣袍。
肖兰德无奈而宠溺地摇了摇头,起身信步下了马车,缓缓向那对相拥的父女走去。
“别哭了,眼睛哭红都不漂亮了。”国王抚摸着女儿柔顺的头发,温柔地说道,“还有,这一位是?”
“啊,这位是肖兰德,我的……情人。”伊莎贝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离开父亲的怀抱,揉了揉眼睛又不敢转过头去。
“你们先聊聊,我先回寝室了。”
撂下这样一句话,伊莎贝斯飞也似地逃走了。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不是么?”凝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帝王笑得和煦。
这时,那道隽永挺拔的身影恰巧停在帝王身前几米处。
随着帝王的转身,他衣袍上的水渍在一瞬间被强大的斗气蒸干,原本充斥眼眸的温柔瞬间被淹没在了眼底最深的角落。
并不高大的身形,却凭空生出一众无比伟岸的气势。
此时站在那里的,是一个真正睥睨天下的帝王,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站立,却有一种足以碾压一切的威压,比伊莎贝斯刻意训练的那种要强上不知多少倍。
这股威势向肖兰德倾覆而去,到达他面前却宛如一阵微风,只是轻轻带起了他耳边的一缕鬓发,甚至没有对他嘴角那抹笑容造成丝毫改变。
“那么,恭迎大驾,光明神殿肖兰德圣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