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玉坊琴斋门口,秦斓可下了马车,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牌匾,回过头看了一眼璇儿:“搬出来吧!”
璇儿跑到马车后面,指挥着小厮小心翼翼的把琴抱了出来,老板走到了秦斓可面前:“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秦斓可看了一眼自己的琴:“这琴的琴弦有些旧了,我想给它换上新的!”
老板接过小厮手里精致典雅的琴,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能换是能换,不过小姐的琴是有些年头的古琴,琴弦怕是不太好配啊!”
秦斓可温和一笑:“不知道老板要出多高的价钱?”
老板还没说话,便从二层楼上走下来一个人:“琴配之以弦自然要最合适的才好,最合适的琴弦,不该以金钱衡量!”
说话的人声音温和清凉,给人一种稳重而安心的感觉,秦斓可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看向来人,男子温和熟悉的笑容让她心头一惊:“是你?”
男子还是一身墨色衣袍,长发束于玉冠之中,穿着不算奢华,却从内而外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贵气,他微笑着抱拳道:“又见面了,秦姑娘!”
秦斓可一愣,突然笑道:“公子这是要以金钱所不能衡量之弦配予金钱所不能衡量之琴吗?”
男子失笑道:“秦姑娘果然不简单……老吴,把千年玄冰丝拿来给这位小姐的琴换上!”
琴斋“老板”一愣,点头道:“是!”
秦斓可一愣:“看来公子才是这里真正的老板!”
男子微笑道:“不知道能不能请秦姑娘喝杯茶?”
秦斓可唇角带着一丝柔和的笑容:“荣幸之至!”
琴斋对面的茶楼,男子烹茶的手艺如行云流水般,秦斓可坐在他对面,两人的气场十分契合,男子倒过茶,抱拳道:“刚刚真是多有得罪了!”
“公子刚刚说的没错,是小女子太俗了!”
“俗世之人若无俗气,那是佛门中人!”
秦斓可失笑道:“公子真是会说笑,对了,这所茶楼不会也是公子的吧!”
男子轻轻一笑:“我若说是,姑娘会不会认为我是纨绔子弟?”
秦斓可清澈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稳重:“公子若是纨绔子弟,大概早就扬名京城了,我看公子的样子,不像是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啊!”
男子俊逸的脸上带着几分淡笑:“我就说姑娘是聪明人!”
秦斓可看了看晾了一会儿的茶,终于伸出手端起茶杯,她先是轻轻嗅了一下,随后放到唇边品尝,随即便展露一抹赞叹的笑意:“香气浓郁,没有散失一点茶叶的味道,公子好手艺!”
“姑娘谬赞!”
秦斓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男子突然道:“姑娘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不知我是不是也可以问姑娘几个问题?”
秦斓可却是淡笑着看着他:“我还有什么是公子不知道的?”
男子一下子愣住了,秦斓可放下茶杯:“公子有话就请说吧!”
男子也不再拐弯抹角:“姑娘从镇江回到临安,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秦斓可轻笑道:“打算?我一个闺阁女子,能有什么打算?”
“姑娘聪明伶俐,应该明白在下的意思!”
“我与公子不过是一面之缘,公子何故关心我的打算?”
“秦姑娘,这京城还有多久的兴盛我不知道,但是阎家,怕是要掀翻了整个大宋的屋顶才会善罢甘休吧!”
秦斓可手指一僵,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她看着男子,突然笑了:“公子是冲着阎家来的?”
“姑娘言重了,只是有些事情,希望和姑娘合作!”
男子俊逸脱俗的脸上带着的淡然的表情永远刻在秦斓可脑海中,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掉进这个男人的“陷阱”里。
“合——作?公子何故认为我们会是一条线上的?”
“姑娘几个月之间性情大变,想必也是知道了什么!”
这一刻,秦斓可攥紧的手指甲几乎陷进肉里,男子缓了口气:“我叫赵易,姑娘可以好好考虑,随时给我答案!”
回府的路上,秦斓可的发白的脸色一直没变过……
半年前,阎贵妃被贾贵妃诬陷与安家长子安钰硅有染,证据确凿,当今皇上暴怒,将阎贵妃打入冷宫,秘密处决了安钰硅,就连他的夫人也未能幸免,幸亏安傅暖当晚在秦家住着,安家老爷子也不知道实情,为了不把事情宣扬出去,皇帝的人便没有再对安家其他人动手。
阎家一夜之间几乎是该倒的倒,该撤职的撤职,当时的秦府刚刚得到了风声就将她母亲阎茵,她,她的弟弟秦玉庭还有还住在秦府的安傅暖赶出秦家,因为阎茵并为犯七出之过,所以秦政只能让人把她打发到了镇江秦家。
不过没有几个人知道阎贵妃的被废与安钰硅有关,所以安傅暖也仅仅只是被赶出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