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斓可走到已经破落了的秦府之中。
自己原来住的屋子里,几乎已经空了,梳妆盒里,有一把不起眼的木制梳子……
看着这把梳子,她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爹爹,爹爹,可儿喜欢那把梳子!”
“好,爹爹给可儿买!”
秦斓可握着梳子回过神来,她不得不承认,她很怀念当年,可是再回忆起来,却是那么的讽刺,她爹对她和对她娘的好,不过是逢场作戏,为的只是利用阎家的势力,用完了,就连自己孩子的死活都不在意……
秦斓可转身离开,那把梳子就被放在了桌子上……
走出秦府时,她听到几个百姓在聊天:“听说蒙古军队已经破了襄阳了!”
“是啊……”
秦斓可手指微僵,襄阳已破,玉庭不是去了襄阳吗?
秦斓可一转身,看到秦府门口的车队,为首的男子她见过,这时,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攥紧了拳,走了过去……
“您是秦府大小姐?”
“我是……”
“您请节哀,秦副将很英勇!”
之后的话,秦斓可听的浑浑噩噩,可是她一直在撑着没有倒下,她不能让她弟弟的后事没人看顾……
下葬的这一天,整个镇江有头有脸的都来了,秦斓可看着棺木入土,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庭儿,你是好样的,你没有给大宋丢脸!”
秦斓可看着漫天的白色,哭着笑了,最后,她终于晕了过去,晕倒前,她隐约看到了那个人……
秦斓可醒过来的时候,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秦小姐,您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秦斓可愣了一下,道:“没有,谢谢!”
“那奴婢去给您拿吃的过来!”
秦斓可没力气多说话,赵均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失神,她回过神时,赵均已经在这里坐了好久了。
“怎么不叫我?”
“我想看看你!”
秦斓可一愣,赵均突然一笑:“亦痕真的很在意你,他本来死活都不肯离开的……其实我很明白他对你的那种情感和依赖!”
“……”
“他对你,有我对我娘的那种感情,也有我对你的那种感情!”
秦斓可一皱眉:“你对我……”
没等她说完这句话,外面就突然乱了起来,赵均一皱眉:“你在这里别出去,我去看一下!”
秦斓可一把握住他的手,赵均温和一笑:“放心吧!我没事!”
过了一会儿,他急匆匆的跑了回来,然后一把抱起她,跑了出去。
马上,秦斓可什么都没说,因为一路上的血迹告诉了她一切。
金山湖畔,箭矢无情的向两人射来,赵均下了马,拉着她跑到桥边,蒙古人把两人包围了,秦斓可笑了笑:“我们要做亡国奴了是吗?”
赵均笑了笑:“怕吗?”
秦斓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赵均一把拔出剑,秦斓可也拿出了腰间的鞭子……
赵均只留下一道道残影,秦斓可手里的鞭子招招凌厉,直冲要害。
最后,桥上满满的都是猩红色,赵均喘着粗气,但身上似乎没什么伤,秦斓可今天本来穿的就是血红色的衣服,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事情。
“没事吧?”
秦斓可脸色有些发白,她轻轻摇了摇头,身后却滴着血,赵均走过来想看看她的伤势,一只箭突然朝他射了过来,秦斓可一个转身挡在了他面前。
赵均一下子愣住了,他就那么看着眼前的红色身影倒在自己面前,他心上涌上从来都没有走过的恐惧,这让他回忆起了当年他母亲走的时候……
他抱住她将要跌落在地的身躯:“可儿……”
秦斓可露出一丝微笑,有些艰难的说道:“怎么不叫秦姑娘了?赵均,你不要觉得欠我的,与你的相遇我从未后悔过,就算只是我一个人的执着,我也只是想要你幸福,我不想要你的怜悯!”
赵均紧紧抱着眼前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的女子:“什么怜悯?”
秦斓可嘴角溢出血丝,却依旧还是笑着:“赵均,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秦斓可,我告诉你,除了我娘,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
听了他的话,她笑了,她感觉的到,自己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了,眼前的面孔也越来越模糊,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本来只是想让你幸福的,可到了最后,你好像还是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