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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速之客

北纬17度

  一杯美酒,几支鲜花,

  快乐地走在夕阳下。

  我知道此时此刻,

  多少人和我一样,

  唱着歌儿,迎着晚霞,

  把爱带回家,把爱带回家。

  一盏灯光,几杯热茶,

  幸福地说着亲情话。

  我知道天南地北,

  多少的兄弟姐妹,

  穿过风雨,踏着蛮原,

  把爱带回家,把爱带回家。

  有家的地方就有爱的守望, 有家的方向就有爱的牵挂……

  清脆婉转的山歌飘荡在密林深处,一群外出交易返回的马帮在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上时隐时现。

  突然前方传来呼救声,带队的老梁停止了歌声,把马缰递给他身旁的一个小伙子道:“坤儿,你们先在这里等着,老烟杆,咱们先过去看看!”

  “嗯,别忘了你的家伙!”旁边一个吸着旱烟、带着草帽、满脸大胡子的人说着从马鞍的上取出一杆猎枪递给老梁,自己则背着弩弓,腰间别着几把锃亮的小鱼刀,走在了前面。

  当他们走进密林时,不由得一惊,只见两个红毛鬼正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旁边还躺着他们的一个同伴,只是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

  不过,那两个坐着的红毛鬼看见突然出现的梁胡二人,他们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不知道这稻草牢不牢靠了。此时,他们脸上惊恐绝望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那两个红毛鬼的脸上却依旧清楚地写着“恐惧”两个字。

  老梁刚要问那两个红毛鬼情况,就被他身后的老胡扑到在地,紧接着就听见身后“丝丝”的声响,老梁脊背发凉地回头一看,只见一条眼镜王蛇正吐着信子从他们头顶的一根粗壮树干上慢慢地滑落道地面,然后盘坐在那里,足足有半人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四人。

  他们呆立在那里,动弹不得,因为现在只要一有动静,那条怪蛇肯定会对他们发起攻击,可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急性子老胡实在忍不住了,就地一滚,闪朝一边,站了起来,举起弩弓,对准蛇的七寸就射了过去。可是,不知是他的技术太烂还是这蛇太灵活。眼看着就要射中了,结果那怪蛇只是将身子微微一侧,那弩箭就不偏不倚的插进了旁边的土里。

  就在这时候,那怪蛇就朝老胡扑了过去,他迅速从腰间取下绳子往树上一抛,然后身子一扬,就爬到了粗壮的树干上,躲过了那眼镜蛇的攻击。

  那条怪蛇看老胡上树了,它也没有继续往下追的意思,而是调转身子朝老梁他们游了过来。

  老梁心里暗骂:老胡呀!这下你可把我们给害惨了,都叫你不要轻举妄动了,这下倒好,打草惊蛇,激怒了它,这可怎么办?

  “老梁,还傻愣着干嘛,快带着他们跑呀,往山寨跑!”老胡站在树干上说道。

  老梁一听,心说,对呀,打不赢就跑嘛!这条眼睛王蛇少说也有六米长,胳膊粗细,防御动作灵敏,但行动起来就未必灵活,况且我们是往高处走,它未必追的上,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它给甩掉了。

  “快跟我走!”老梁对坐在地上的那两个红毛鬼道。

  那两个红毛鬼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个同伴。

  老梁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走了过去,背起那人就跑在了前面,那两个红毛鬼这才跟着老梁往山顶跑去。

  那条蛇不再去理会老胡,一直对老梁他们穷追不舍,不过,才跑了没多久,就被老梁他们给甩开了。

  老胡也回到了队伍里,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带着弟兄们往山寨继续赶路。

  阿坤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老梁是自己的阿爹。

  老胡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侄子也不用担心,你爹肯定没事儿!”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他们一行人回到了山寨。

  村里的人都闹开了锅,他们刚来到村口,就看到一群女人在坐在那里谈天论地,看到自己男人做生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都迎面冲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男人也放下马缰与自己的女人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

  要知道,每一次出远门做生意,都冒着生命危险的,因为丛林的危险不亚于在沙漠中行走、在大海中航行。

  这里不仅有野兽的袭击、还有土匪的打劫、加上交通不便、环境恶劣,原本离他们村子不怎么远的交易市场却显得十分艰辛、遥远,一般出行一次,不到十天半个月,那绝对是赶不到的,这样来回至少也得要一个月。每一次回来,村里的妇女都会举行一次丰盛的宴会来庆祝一下,估计今晚也不例外。

  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的男人生死未卜,此时一见面,激动之情便油然而生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把阿坤搂进了怀里,激动地问道:“坤儿,你阿爹呢?”

  “啊?阿爹不是在我们之前回来的么?”阿坤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道。

  “没有啊!”中年妇女说着就走到了老胡面前,问道:“老胡,这怎么回事儿?”

  老胡将事情的大概经过给她讲了一遍,然后说道:“弟妹呀,要不咱们叫几个兄弟去找找?”

  “嗯!我回去准备一下,等……”中年妇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有人欢呼:“寨主回来了,寨主他们回来了!”

  大伙儿都听闻寨主回来,都朝村口跑了过去。

  只见远处有两个人影正步履蹒跚地朝碧塞寨走来,身上好像还背着两个人。走近一看,那是两个红毛鬼,他们背上分别背着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老梁和昏迷不醒、不知死活的法国佬。

  大伙儿也无暇顾及这三个不速之客了,老胡和阿坤接过那两个红毛鬼背上的人,直奔老中医壬老太家里。众人安顿这两个红毛鬼的食宿以后,都怀着沉重的心情朝壬老太家里走去。

  “还好能够及时赶到,不然在失去几滴血,恐怕连仙人下凡、神医在世那也无能为力呀!好了,他的伤口我已经帮他处理过了,现在虽然还是处在昏迷状态,两个小时后就醒了,回去以后,把这个中药熬给他喝几天。”壬老太说着又继续给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法国佬看病。

  老胡看了看老梁伤口,心中不由得一惊,阿坤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你阿爹他们闯进野猪林了!能从那里活着回来,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野猪林,当地的三大禁地之一,每次寨主选拔,参选者只要是顺利通过泥沼地、盘蛇岭、野猪林这三地且用时最少,便可以成为新的寨主。

  当年老梁就是通过考核当了寨主,可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现在五六十岁的他,纵使他再有经验,想通过这三个禁地,那也绝非易事。

  如今他却再次从野猪林活着回来确实是让人感到骄傲,虽然回来的状况不是那么好。

  大伙听到老梁没事儿,那个法国佬也服用了壬老太特制的丹药,估计明天就会醒来,于是晚上地宴会还是如期举行了。

  大伙儿都去参加这个热闹的宴会了,包括那两个红毛鬼。

  宴会上,人们大嘴吃肉大口喝酒,完了又在篝火旁耍杂技,人们并没有因为老梁受伤的事影响心情,各个都洋溢着笑容。

  经过几番交流,他们才知道那两个红毛鬼是法国佬,包括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人也是。他们说自己是一个由十多个人组成的旅行团,来中国深山老林中探险,却不料进入大围山之后,遇到了各种各样的艰险,最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了,要不是老梁他们解救,估计这会儿早就全军覆没、与世长辞了。

  他们的处境确实是这样,至于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有待商榷。因为在当时,中法关系正处于紧张状态,此时他们想探险,怎么可能会选择动荡不安的中国呢?不过话说回来,所谓的动荡不安,都是中国大清王朝东部地区的沿海大城市,中国西南地区,由于偏僻,发展落后,消息不灵通等,所以根本不知情,对法国佬没有仇视之类的情感所在。他们只是用少数民族热情好客的性格去接受这三个不速之客。

  阿坤一家人都在家里照看老梁。半夜,村寨终于算是安静下来了,这里的一切都进入梦乡。老梁醒了,家里人给他弄了一碗粥填饱肚子。

  “阿爹,您不是告诫我们不准随便踏入野猪林的么?怎么自己还去?”坐在床边的阿坤一边给他父亲喂粥一边不解道。

  “唉……我是迫不得已呀!”老梁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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