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行人路遇一树林,便下马寻得一处,稍作休息。所幸,这半日并未有暴雪,天气虽然寒冷,却也不影响进程,再行走一个时辰,便该到达西城了。
马茵茵本欲在最快时间将粮镖送到边疆,如今遇到与他父亲身死之谜有关的事,她还是先放慢进程,跟着这大汉去西城瞧瞧,只是这样改变路程,便不得不经过荒江之滨。
义父曾说荒江之滨十年前,镖出立亡,不过近几年不曾听闻有过劫镖杀人之事发生,马茵茵心道,经过便经过,哥哥上次出镖也经过荒江之滨,大概是没事的。
树林里,一片寂静,偶尔有鸟儿叽叽喳喳从枝头飞起,引得树叶树枝上的积雪飘落下来,落在人身上。
沈龙扬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痛饮一口,随即将酒葫芦递给马茵茵:“来,小兄弟!”
马茵茵眉头一皱,一瞬即逝,她笑着接过,刻意压粗声音道:
“多谢沈兄!”
说罢,举起酒葫芦仰头欲喝,坐在旁边的李枫,伸手夺下,朗声道:
“来来来,我刚好口干舌燥。”
言毕,仰头喝上一大口,不过瘾,又饮了一口。
末了,李枫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喟叹一声:
“沈兄好酒!”
马茵茵看着身旁男子,不置一词,心里明白他此举用意,见他转头对她一笑,有些不自在,眼神看向远处。
“沈兄是哪里人氏?”马茵茵状似无意问道。
“我本是濠洲钟离人,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便和兄弟几人做生意,大哥二哥后来没了踪影,几人便散了,至今流落江湖。”沈龙扬似回想往事,只是不知所言几分真实。
马茵茵听他所言与火焰图案并无关联,便知他刻意有所隐瞒,正寻思该如何套出他的话时,只听李枫道:
“沈兄掌中图案,可有何寓意?”
李枫刚刚无意间发现他掌中图案,本是随意问道,却见马茵茵看他一眼,意味深长,他竟不知是何意?难道她也对此感兴趣,又或者这才是她同意与沈龙扬同行的原因。
“这个是我与大哥二哥当初结拜时所纹,留到至今,算作对他二人的怀念。”沈龙扬此时神色之间的悲伤倒是不假。
“那沈兄大哥二哥是不知去处还是?”马茵茵委婉问道。
既然是三人都纹有这个图案,那么杀父仇人就不一定是眼前之人了。
“唉,我至今也是不知啊,当初大哥爱上一名女子后,便不再同我和二哥做生意。后来二哥收到大哥一封信后,将生意交付给我,便去寻找大哥,至今也没寻得二人下落,生死下落不明啊!”
沈龙扬缓缓说着,他嗓音本就粗糙,现下更是沙哑。想必三人兄弟情义定是深厚。
“哈,不提了不提了,二位是哪里人?”
沈龙扬笑着转移话题,向二人问道。
“开封人氏,荆门镖局。”马茵茵清声答道。
“荆门镖局?”沈龙扬闻言脸色异变,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尴尬笑道:“久仰荆门镖局威名!”
马茵茵见他神色古怪,心下有些奇怪,却也没再询问什么,站起身向身后的人说道:
“准备启程!”
李枫看向沈龙扬,不禁心里好笑,他本欲劫镖,听闻是荆门镖局便立即变了脸色,想必也是知道,荆门镖局在江湖上的名声,从未失过一镖。
难为他一个不识字的莽夫,若不然早些看到架车上的旗帜,也不会白白激动一场,计划着如何劫镖。
几人上马继续前行,在雪地中留下一串串马蹄印,车轱辘的痕迹。
半个时辰后,林中出现一批黑衣人,沿着雪地上的痕迹,像一阵风穿梭在林间,最后往西城的方向赶去。
西城乃江湖中高人云集之地,每年这里都会举行一次武林大会。
但是有很多真正的高手根本不会去参加武林大会,相反那些道貌岸然,爱慕虚荣者,空有江湖名号,却是在背后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马茵茵让李枫留在城外看守粮镖,李枫当场厉声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马茵茵见他反应过激,解释道:
“我自有分寸,不会参与任何打斗,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罢了。”
李枫见她言尽于此,不便再多问,只是闷闷道:
“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若是你还未出来,我便进去再不顾你这镖!还有,你小心点沈龙扬,他不是什么好人!”这最后一句是附在女子耳旁,小声说道。
马茵茵点点头,见沈龙扬正在远处望着二人,她走上前去道:“沈兄走吧!”
“小兄弟可参加武林大会?”沈龙扬看眼前人问道。
“放心,小弟只是观摩,绝不和沈兄抢什么名侠之位!”马茵茵开玩笑道。
“哈哈,你这是什么话,我倒是想和小兄弟比试比试!”沈龙扬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声有些装腔作势,马茵茵不再多说上前一步往城门走去。
李枫看着二人进了城,心里有些担心女子,马茵茵内心有很多事,他不知道半分,也没办法为她解决,心下决定待她出来,要问出她所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