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宫虽处处暗置机关阵法,好在朱兰兰在这里居住三年,精通此道,一路逃脱顺畅。她背着昏迷的朱千落在最后一道屏障——梅林中穿梭,梅林尽头便是出口,从此以后她与神月宫再无瓜葛,至于卫长风,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亲手杀了他。
朱兰兰从来没有这般恨过他,她不顾羞耻和风涧澈日日夜夜行事,只因他一句话,他舍不得她死。情话说的这般动听,她却愚蠢的沉溺进去,以为他真的在乎她。
三十多年来,她的青春韶华都倾注在卫长风身上,最终在他心中不过是一条忠诚的狗,只有主仆没有感情,利用完便弃如敝履,她怎的也没想到他今日让她死,说的那般轻而易举,毫不在乎 。
她太天真。
就是这个无情的男人,心里藏着一个女人,真是世间奇事,她到现在都无法想象,卫长风爱上一个人的模样。他说那个人回来了,她必须死,那个人究竟是谁,难不成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还能活过来了?
朱兰兰悲戚的笑了,一边笑一边狠狠擦掉那充斥着恨意的泪水,。
“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卫长风我要把你付诸我身上的痛苦加倍奉还。”
女子抬头看着天,暗暗发誓,任凭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朱兰兰缓缓前行,而梅林的尽头立着两名男子,金复冷和风涧澈。他们像似知道她会从这里逃走般,这架势是抓她回去还是就地处决呢?朱兰兰冷冷一笑,这一笑,眼泪就又流下来,今天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流干。
想来也真是讽刺,这两个男人都和她睡过,如今受卫长之命要她死,看来她早该死的,至少那时她心怀希望去死。可如今只剩下绝望,只有无止境的恨。朱兰兰将背上的女子轻轻放在地上,转身看着二人。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这里,挡我者死。”
女子声音寒冷,大有鱼死网破之意。虽然三十余岁,依旧不减风情,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耳畔,丹凤眼微微红肿,看起来依旧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终究不过一弱女子罢了。
风涧澈紧紧盯着女子,眼神复杂,语气中带有劝慰:
“回去跟宫主认个错,他会像以前待你好的。”
“哈哈,待我好?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朱兰兰大声笑了,笑容凄惨绝望。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金复冷冷冷道,已经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你以为到了今天,我还有回头的余地吗?没有........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
朱兰兰厉声叫道,似要将二十年来内心积压的所有委屈、怒气、怨念全部发泄出来。
不远处的风涧澈紧紧皱了眉头,看着女子,心里泛着一丝丝痛意。什么时候如此在意她的感受呢?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古以来情这个字没人能掌控得了。
朱兰兰单脚点地,腾空而起,猛的伸出手臂,两条青绫自双袖挥出,利剑般直直射向金复冷。
男子连连后退数步,一手一剑分别控制住女子的青绫,金复冷握剑的手暗暗发力发力,长剑出鞘轻而易举割断束缚,朱兰兰见此收回青绫,紧跟着两个翻身靠近男子,二人拳脚相向,不分胜负。
片刻,女子以掌抵剑,步步生风,逼得男子不断后退。
“你还要看戏多久?"金复冷厉声吼着一直站在旁边不出手的风涧澈。
风涧澈不语,抱剑而立,身形至始至终未动,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青衣女子,看不出在想什么。
金复冷气恼不已,长剑横在胸前挡住朱兰兰隔空飞来的一脚,悄悄将内力凝聚在剑中,猛的翻转剑身将女子震出。
朱兰兰借力侧翻,一脚蹬向一颗梅树,再回身时,双臂自后挥出,数十根银针从袖中挥出,齐齐射向金复冷。
即便他挥掉几根银针,依旧中招,片刻,男子狼狈倒地。
“你什么意思?”金复冷捂着胸口,阴冷的看向风涧澈,如果两人联手怎会不是朱兰兰的对手。
风涧澈一步一步靠近男子,直到走近跟前,缓缓抽出长剑,指向他的喉咙,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剑刺下去,鲜血猛的涌出,染湿了剑身。
金复冷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惨白的脸上尽是不甘。
“你应该感谢我帮你解脱了,不然等到毒发........”
他侧眸看向男子身上的几处银针,接着冷笑:
“你会死的面目全非。”
风涧澈起身,扔了剑,转身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子,缓缓靠近,闭上眼睛苦笑道:
“轮到我了。”
朱兰兰冷冷看着他,眼神中满是轻蔑不屑,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要杀他,只是转身走向朱千落,将她重新背起,准备离去。
风涧澈苦涩的摸着胸口,那里的疼痛并未减轻。他每天每夜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睁开眼是她,闭上眼也是她。他怎么为了这个女人着了魔呢?
出了梅林入眼便是一个清澈的湖泊,而湖泊的对面是无止境的沙漠。而她看到的是希望,是解脱。
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从不远处逐渐靠近。朱兰兰看着来人,秀眉微蹙,矗立原地,久久未动,不知来者何人。
“恭喜你逃出来了,想要报仇么?想让卫长风死无葬身之地么?”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他逐渐靠近,最终停在湖泊的另一头。
“是你?”朱兰兰不可置信。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