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不解,继续翻过手中的书。
《蔺如申》———
蔺洪,字如申,浦人也。永定三年,平乐公主往沧,浦帝遣洪随之……
洪,大逆不道者也。通卢,举兵大反……洪悔,沧帝仁也,罪不九族……
永定十七年,明鉴台,洪卒。
她不安地皱眉,声音有些迫切,甚至没注意到语气里的一丝逼问,“父亲想告诉我什么?”
一直坐着的国王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笔,“果然像你母亲,聪明。”
“记得国法吗?叛国,应如何处置?”
“当诛。”
他没了下文,留小公主自己思索。
一会儿,她又猛地抬头,“这,这不可能……”
原来,她这时才想起来,刚才在刑场上见到的,被蒙着头的,不正是掌事爷爷么?
“有何不可能?”
“掌事爷爷他、他……他为人和善,从不好争,父亲您又待他如长辈般,他又怎会有谋逆之心?妖言可以惑众,父亲您别听信谗言,和了小人的心意……”小公主依然不肯轻信。
“人之初,性本善……这难道不是幼时你母亲常教你的么。”
“父亲,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保证好好完成课业,再也不贪玩,也不拔明罗先生的长胡须了……您要罚就罚我,抄十遍,不,一百遍宫仪都可以。但,但您别拿掌事爷爷出气啊!”
“此事与你无关,与你母亲的国家也无关,你大可放心。”
小公主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却没任何办法。她往后一退,踢到了花篮,里面鲜红的花撒满了花篮一侧洁白的地上。
最后,小公主是被跟来的那小女仆扶着回去的。不过不是来时的路了。自然的,也看不到刑场上那四溅的飞血。
“同学,同学?”
“啊?”赢夏回神。
“看你面生,差点儿忘记问你是几班的了,找谁?”诺德推了推眼镜。
“我找诺德老师……”赢夏递上推荐信和身份牌。
“找我?”诺德老师有些不信,接过看了看,点点头,又回过头来打量赢夏,“嗯,确实挺像。”
像?像谁?
诺德看出她的疑惑,笑着抚了把不存在的胡子,答道:“赢舒曾是我的学生。”
赢舒就是赢夏的母亲。糟了,那他岂不是知道……
赢夏抱着校服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开学十天了,来晚了些,偷跑出来的吧?”
“……”默不作声。
“哈哈哈,你母亲当年来报道时也是这副忐忑的样子。放心,我不会自找麻烦。”
赢夏这才舒了口气,眸子也明亮了些。
“好了,拿好别弄丢,教室就在这一条走廊边,自己按着寻过去吧。”诺德把东西还给她,嘱咐道。
“谢谢。”
到了教室,赢夏才发觉了一件很重要且迫切的事——她没有课本。
正巧诺德老师在不久也来到了教室,面对赢夏的问题,很不负责任地答道:“或许是在总务处吧,也可能在某个角落。唉,老了,记性差了。先凑合一节课,下课之后再去找……哦,你一个人可能搬不动那么多书,叫上个人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