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闵浩还在继续挑衅：“哎呦，我怎么就忘了。你那可怜的弟弟还在莫蒂斯的大宫内吧，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难道……你也被抛弃了吗？”

“哈，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公主殿下毕竟血统高贵……”

“闭嘴！”说话的不是林亚。

闵浩瞧了赢夏一眼，继续道：“这位小姐怕不是本国人吧，哦，更不可能是堪特兰的了。她是许给了你多少好处帮她说话的？你跟着这名存实亡的公主，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呀。”名存实亡，这话说得可真是越来越直接了。

林亚把加木希拉到背后，握拳，决定他再多说一句话，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一顿再说。赢夏也在心里算好了最坏的结果。

“几位同学，校内可禁止私自斗殴呀。”

赢夏忽觉这声音耳熟，扭头一看，果然是他。

夜阑依旧摆着一张笑脸，但是真笑还是假笑，就不一定了。

不知怎的，赢夏看见他，舒了口气，似乎只要有他在，这一定能很好地收尾。

闵浩忌惮地望了夜阑一眼，见他没盯着自己，紧闭着嘴沉默了一会，逃也似的弯腰跑开了。

“又见面啦，赢夏。”夜阑笑得真切了几分。

“此人危险。”林亚悄咪咪地扯了扯赢夏的衣角，低声道。

赢夏愣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信了林亚的胡话，竟也只冲他微微一笑，“是呀。”

夜阑见她这么疏远，竟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啦，这一次，还有上一次。”

“如果没别的事了的话，我们……就回教室了。”赢夏指了指捧着的书。

夜阑牵强地勾起嘴角，点头。

等走远一段路，赢夏又懊恼了。好歹也是帮助了她几回的，她却把线划得那么清楚，怎么瞧着都是她忘恩负义了。

只是林亚说的话……

赢夏想到穆勒的险境，内心愧疚，没好意思问。

倒是林亚先开口了：“赢夏……你是听到了的吧。”

“我母亲原先只是堪特兰国王身边的一位女仆。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无论受不受宠，都免不了在困境中被放弃的结果。”

赢夏哪会不懂这里面的种种规则，安慰道：“你弟弟不会有事。”

林亚忽然笑了，笑得很灿烂，若不是眼底若隐若现的落寞，恐怕世间没有比这笑更美好的了，她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规则。我不会恨莫蒂斯，要怪……只能怪堪特兰的无情无义。

“其实在莫蒂斯军队攻进比衫的时候，我就想，若是国家就此覆灭了，也算不上是坏事。与其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倒不如来个痛快。可老天爷帮我选择了前者，就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赢夏，你是莫蒂斯的小公主也好，只是蒂斯特兰的学员也好，我希望，起码在这里，我们可以是普通的朋友。”

赢夏再一次警惕起来：“你……认识我。”

林亚笑着，没有否认，“我没有恶意。谢谢你……照顾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