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什么？凌晨三点了？”

“是啊，找了你好久呢。那种地方，就是想找个正经点的能问话的都没有。”林亚抱怨道，“我的工作也不能不管。后来想再碰碰运气，就给找着你了。”

“哦……”

林亚：“你到底干嘛去了？”

赢夏沉默。她不知道为什么林亚对这个问题很是固执。大概是因为担心或是气愤？

赢夏：“干嘛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看到的我，完好无损。”

林亚也不说话了。

蒂斯特兰有门禁，管你是谁是什么原因，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五点不准进出。想着离五点左右也就两个小时了，林亚便带着赢夏去大街上溜达几圈，坐下来喝杯茶什么的。

赢夏一直不出声，一切都遵照着林亚的意愿。

整个城市的店铺，一大半都闭门了。两人走着，好容易地找到一家进去坐下。

明明只是凌晨，店内的七张桌却坐满了四桌，都垂着头自顾自地看书、看报或是看手机，鸦雀无声，说不出的诡异。

只有一位女店员，金发盘在帽子里，脸色苍白得可怕。在两人推门进入时抬头，面无表情地督了一眼，就只有在林亚问她要了两杯茶和两盘点心时回了一句稍等，就走进里间去了。别无他话。

赢夏不适，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林亚张望了一下，指指标识，对赢夏轻声道：“在换衣间时手上沾了墨忘洗了。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就回。”

赢夏点头。恰巧女店员这时端着塑料盘过来，快速地把她们点的一样样摆在玻璃桌上。明明装茶的杯子也是玻璃制成的，却没发出一点儿声响。连赢夏都想赞美几句。只是没等她出声，女店员就走开了。飘似的，不见脚步声。身手了得，要是接受了专业训练，指不定……忽的，赢夏皱眉，一言不发地盯紧放在面前的茶。

暗间内。

“执行下一个计划么？”

“不了，暂停。”

“为何？人都备好了。”

“她不是愚笨之人。那么多的小动作，你以为她会不怀疑到我身上吗？到时她跑回去，什么大计不大计的，到暴露了，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事我可不干。”

“上一个行动，为何没有生效？”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她在假装镇定。”

“那现在该做什么？”

“取消今天的行动，等消停几日再计。别打草惊蛇了……对了，帮我做样事。”

林亚从洗手间拉门出来，就见赢夏坐在那发呆。

林亚：“怎么啦，困啦？”

赢夏抬头道：“不是，只是喝不惯这茶，又看你去了那么久……”

林亚：“又害你等久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往换衣间放墨。手上的墨很难洗掉，用洗手液搓了很久。这不，还差那么一点没洗掉。”说着伸出左手求安慰。

赢夏看去，果然看见她的手背上有淡淡的一层墨迹，还微微发红，显然是太用力了。赢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为此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