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你的地方。迎着风,淋着雨,无论天气如何糟糕,心情始终美好。
——写给那些忠于梦想的人
我有一个朋友叫常悦。在15岁的时候,他辍学骑车去了西藏。也许打内心里我就很佩服他吧,所以也很向往有一天能和他一样放荡不羁。但是每个人生活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我强求不了自己去变成什么模样,所以便只好在角落为那些我羡慕的人鼓掌。而常悦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他,因为他太过强势了。总喜欢为别人出头,也极喜欢打架斗殴。于是教务处便有了他这个常客。而他也一回生两回熟,干脆彻底就撒手不管,反正老子就是这样。
他和我一样讨厌数学课,但我与他的不同在于,他是讨厌所有科目,其中包括了数学,而我是讨厌理科,及包括在内的数学。
于是每天上数学课就会听到打呼声。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他的。然而他的比我的声音更大更响。数学老师对他不甚其烦,到后来干脆就由他去睡了。
那时候有外教课,而他也只会在这个课上听一会儿讲,然后突然举手,满脸堆笑的给老外讲脏话。反正老外听不懂,他就可劲儿的骂。说完之后,那老外还直夸他中文流利。
他喜欢在语文课上画画——画语文老师的那张大脸。其实画的很像,但老师还是让他站了一节课,真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有段时间校园里流行过一首歌——阴三儿的《老师你好》,现在好像被禁了,不过如果你是学生的话,肯定听过它。于是在校园艺术节的时候,常悦上台唱了这首歌。据说政教主任气的脸都绿了,截取几句歌词:黑板上的裂缝都是我砸的,你喝的每口水里他妈都有我的唾沫。
能不生气吗?
他做过的最疯狂的事莫过于把图钉藏在了物理老师的椅子里。你也许能想象得到物理老师的表情,如果不能,那么你可以对着镜子试一试,绝对爽翻你。
他给我的第二个印象是仗义疏财。有人从用这个词形容过我,但在这里我要声明一下,狐狸家有祖训——出门走道儿,不捡东西就算丢。所以仗义疏财于我而言,基本上不可能。
发现他这一特点是因为有天放学同路,他给路边乞讨的人放了100块钱。其实当时我想把钱抢过来跑,因为乞丐是残疾人,就实力而言,我远超于他。但再一看,他连腿也没有,便显示出了一点儿同情心,也放了五块钱在他的碗里。看来这世界上不如我的人还有这么多啊!
我曾经几次想让他请我吃煎饼,然而他一推再推。咋这么小气嘞?我甚至有点儿怀疑他放在乞丐碗里的,是不是假钱。然而他的态度却让我知道,他的钱只花在刀刃上。
后来我们升入初三,他却辍学了。临走之前留下了唯一一句话就是:“我要去寻找自己的梦想。”他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骑车去西藏。
准备了几个月后,他出发了。和几个要好的朋友踏上了征途。我没有去送他,因为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
上路了,他终于自由了一回。
他们骑车上了国道,从甘肃兰州一直骑到敦煌。可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原来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车被偷了。这真是倒霉的不能再倒霉的事。那个朋友哭了,因为那辆自行车是他攒了一年的早点钱买的,现在啥也没了,连个渣也没有。
而就在这时,常悦扶起了他,骑车载他去了一家自行车店,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那朋友喜极而泣,眼里说不尽的感激。而常悦一言不发,只骑上车继续沿着国道走。
他们经过了崆峒,走过了莫高窟,看了石佛,吃了特色小吃。而在这一路上,留下的便是整个青春的欢笑和朝气。他们曾日夜兼程,也曾努力克服,他们经历过风沙,遭遇过暴雪。也露宿街头,却还在行走。
有一次,他们遇上了沙尘暴。那沙子迷了人的眼,什么也看不见了。所有人都以为要完蛋了,可常悦还在往前走。大家于是将车子并成排,慢慢撑着,缓步前行。
风沙过后,所有人都很后怕。因为如果不小心落了队,那便可能永远留在那里。几个年轻人就这么拼命,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理想。
终于,六月份的某一天,在我迈入中考考场的同时,他们到达了西藏。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几个月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到了。
“我们到了!”发自内心的呐喊,所有人都流着泪。一滴又一滴,泪水洒在衣角,洒在脸上,洒在那陪伴自己三个多月的自行车上。
而当他们迈入布达拉宫的时候,我交了我最后一张卷子。
返程时,他们选择经过酒泉。也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吧,可是如果没有它,这个故事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在骑车进入酒泉后的第四天,他们遇到了本地的混混。几个人好像才上高中,但看着确实很猛,他们拦下了常悦这几个人。
“站住!”带头的那个厉声道。
车队随即停了下来。
“把钱交出来。”又是那个声音。
常悦他们几个人一心只想回家,于是每个人都留了点儿钱给混混。可那些人还嫌太少,又逼他们再拿。常悦虽说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晓得强龙难压地头蛇。况且他们的背景什么的自己一概不知,于是只好又留了些钱,权当施舍乞丐了。
谁知那些人毫不知足,竟动手搜起身来,车队里有一个哥们儿性子急,脾气也爆,就用手将一个混混拨开,结果那混混也急了,用手里的木棍打了那哥们儿一下,继而两个人撕打起来。
“住手!”常悦说,他害怕朋友出事,急忙喝止他,“让他搜。”
那个带头的看常悦这样,胆子也更大了,竟开始打他们自行车的主意。
他说:“这样吧,我们也不要你的钱。只要你们把这几辆车留下,我就饶过你们。”
常悦彻底被激怒了,想不到他们竟一而在再而三的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于是也冷冷的回答道:“做梦!”
那带头的也生气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上,给我干翻他们。”他吩咐手下人上前去抢常悦的车。而常悦也带着这几个哥们儿上去干架。这样,几个人扭在了一起,叫骂声不绝于耳。
可是这些地头蛇明显人更多一些,他们制服住了常悦这几个人。随即那带头的用脚来踢常悦,越踢越狠,但常悦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这时,车队里一哥们儿夺过了一个混混手里的木棍,冲着带头的就是一下。其他人也纷纷响应,与混混又打了起来。常悦此时却没了力气,他趴在地上,用手抓着黄土,慢慢的撑起了自己,拾过身边的一个木棒,用他最大的声音喊着:“奶奶的,老子和他们拼了。”
其他几个人用尽全力喊着:“拼啦!”
他们每个人都负了伤,常悦甚至差点儿吐了血。但他们又站了起来,用最后一丝力气保护着自己的尊严,和那陪伴自己四个多月,不声不响的朋友。�
“啊!”常悦大喊一声,冲过人群,一脚踢翻了那个带头的混混。此时其他人都安静了,他们呆呆地看着常悦,准备看他怎么收拾那人。可常悦却移开了脚,轻声说了句:“滚吧。”
待那群混混走后,车队那几个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大声喘着粗气。每个人脸上都有哭过的痕迹,他们长啸一声,用拳头砸地,然后看着身边的车子,几个人把手合在一起。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也许你觉得很平常,或是你流着泪看完了后半段。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同你讲——
常悦他们是英雄!坚持到最后的英雄!
他们在国道上留下了自己的身影,也留下了青春的痕迹。
无悔?对得起自己就足够了。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忠于梦想的人。世界不会忘记你们,因为你们是它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