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冉下了班,经过菜市场时买了一些菜,她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租低,上班近,买菜还方便,前不久,她把独自在老家的爸爸接了过来,这样,她终于感觉自己在这个地方有了一个家。
走到家门口,她敲了敲门,等了很久发现没有动静,她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慌乱中她双手飞快掏出钥匙打开门,发现爸爸不在客厅,径直往房间跑去,地上躺着一个人。
“爸爸?爸爸?”她大声喊,然而地下的人没有一丝回应。
林晓冉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强行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拨打了120。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一个飞影跑进来,大声喊:“人在哪儿?”林晓冉回应了一声,然后一阵风吹来,几个又高又瘦的人走了进来。
手术室的灯亮了,林晓冉一个人坐在外面,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自从那个女人抛下他们走了以后,一直都是他们俩相依为命,他为了不让她受委屈,一直不愿娶,后来林晓冉长大了,劝他娶一个,他说,一个人习惯了,也挺好的,林晓冉心里,他的心中还放不下那个女人,她不止一次看到他翻看他俩以前的照片,钱包里面至今为止都还有他们的结婚照。他一个男人,又要做家务,又要去外面挣钱,身体迅速消瘦下来,才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已经花白,沧桑的手长满了茧,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泪水潸然而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晓冉感觉过了一个世纪,终于,里面的人出来了,她飞快地跑过去抓住前面那个戴口罩男人的双臂,紧张的大口大口地喘气。
“没事了。”那个男人说,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安抚着林晓冉千疮百孔的心。
明亮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放心啦,我们许医生可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呢,他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旁边一个小护士打趣道。
林晓冉看向他胸前挂着的证件,上面写着许与琛三个字。
“你父亲以前晕倒过吗?”许与琛问。
“十多年前晕倒过一次。”那是那个女人离开的那一次。
“一定要注意,无论如何不要刺激他,他这种情况,我难以保证下次会平安无事。”
“好。”
“晓冉,叔叔醒了吗?”欣晴一进门就着急地问。
“还没,医生说快了。”
林晓冉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爸爸,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林晓冉不停地朝他的手呵气。
“晓冉……”
林晓冉抬头,看着醒来的爸爸,高兴地留下眼泪。
“爸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想不想喝水?等一下啊,我问问医生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
林晓冉走到医生办公室,正要进去,听见有人在里面吵了起来。
“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对象?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我今天来都不来!”
办公室里,许与琛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孩指着一个女人骂,那个女人背对着林晓冉,但林晓冉觉得她的背影很熟悉。
被骂的那个女人手足无措:“靓靓……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医生,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声音……林晓冉猛然想起来,全身一阵发冷。
“靓靓也是你可以叫的?你是我什么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可惜了,我爸和你也只是玩玩而已,别以为和他结婚了你就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了,到目前为止,你们一个孩子都没有,你不会告诉我是你不想生吧?”她逼迫着走近她:“我跟你说,我们家的钱你一分一毫都别想拿到!”说完,她快步走了。
“靓靓……”她转过身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晓冉,一脸错愕。
林晓冉绕过她径直走到许与琛旁:“许医生,我爸爸醒了,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吗?”
“一般脑出血后病人会很想吃东西,这是因为肠胃功能紊乱引起的,但是现在最好不要吃东西,等过几个小时看情况再说。”
“好的,谢谢许医生。”林晓冉转头走了,看见了那个女人还站在门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以前,爸爸为了给她买昂贵的护肤品,漂亮的衣服,自己宁愿吃没有油水的咸菜,穿破衣服。但她还是嫌弃他,抱怨他没有本事,抱怨她当初瞎了眼嫁给了他。爸爸每次听到这些话,什么都不说,只是转过头,留给她一个凄凉的背影。
“晓冉……”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这么多年还记得我的名字,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她嗤笑。
“妈妈很想你……我想来看你,但你们搬走了……”她哀伤地看着她。
“妈妈?我记得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的妈妈在我十岁那年就死了。”她冷冷地回应。
“你爸爸……还好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这是爸爸第二次晕倒了,第一次还要拜你所赐,我真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可以这么狠,爸爸恨不得把心掏给你,你却背叛了他!脑出血刚刚醒来你就把离婚协议书甩在他身上逼他签字!所以,别在我面前提爸爸,你不配。”她走过她身边:“千万别去找他,如果我爸爸有什么闪失,我会杀了你。”
林晓冉快步走了出去,大口大口喘着气,很快到了病房,她并没有进去,而是看着躺在床上的爸爸,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