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到苏家过年,百般无趣,琉璃瓦的屋子,连那窗布都是上品,一早起来,就是与人拉拉家常,吴芙过不惯这样的日子,躲到年岁相差不大的苏麟房里和些孩子玩。
苏麟是个聪明的主,可惜是个庶子熬不出头的,偶尔借着已逝生父的光能在苏老爷子面前露露面。
房间也是简陋的,甚至比不上吴芙所住的客房。
“表哥真的甘心?”
那个小自己许多的表妹,几乎从未正眼看过他,但留洋回来却仿佛变了个人般。
从之前的素簪凡钗到如今的金簪玉钗,虽说衣服都是上好的绸子,但颜色也有了大变化,却算不上俗气。感觉反而比之前那素淡的人更加平易近人了。
“表妹的话我不懂。”
庶子就该甘心无论有多大的才能庶子就是庶子,他的生母就是个婢子无误,还有什么资格争。
苏麟的话,让吴芙眉头紧锁,扮愚卖蠢就能庇护的了自己了?
“表哥说笑了。”
只一句,到让吴芙没了呆下去的心思,披了衣服去找帮忙的青竹。
九十二道菜色,八大桌,三桌正,两桌辅,剩下的都是奴才坐的,其实吴芙也算是旁系,但却坐在家主的右侧。
满桌的人脸上都是挂不住的,想之前苏玲珑那般讨喜,也没坐到那个位置。
用的是小白瓷碟每个碟上都有着不同的花色,描了金边,吴芙碟中是株木芙蓉,多半是管事想要讨好。
叩门的声音,满座的人都愣住,打开门,进来的是个男子,披着棕色的大衣,带了个眼镜很是儒雅。
“许安?”
显是想不到面前的人会来,吴芙的眉头紧锁,这个家伙搞什么劳什子。
用手抚平少女额上的褶皱,拉起那只手,要变天了,北平他日,定不安生,他想带吴芙走,一个女孩留在军阀乱斗的地方真的太危险了。
见有向外拉扯自己的力头,吴芙忙紧贴着那男人的胸口,轻声说“你疯了?”
如冷水灌了全身,许安松开手,扯了丝笑容,开口,怎么也不叫我来见一下外公,手还不安分的摸了摸吴芙的脸蛋。
青竹手中的碟子摔在地上,她明是看见了拉扯的动作,吓得不轻。
“哟,这是表姐夫,长得可真帅气。”
苏璃梅适时开口解去了暂时的尴尬,琉璃瓦下住的也都不是傻子,忙跟着夸上一夸。
原来吴芙是有家室的?这些猜测埋在各位的心中。
吴芙低头她确实是订过娃娃亲的,不过定的是个英国公爵之子,留学也是为了适应嫁过去。
但现在不可能了,她是被公爵赶回来的,婚约也被自己亲手撕了,她等近十年的婚礼,一夜覆灭。
明了了身份,许安被安排在仆子桌,一时吴芙的脸色不是很好。
“二表哥这是干什么,如此安排可真让人心寒。”
谁能料到这吴芙竟出了言,倒叫那二夫人气的啐了一口。
啪的一声,吴芙的手扇向二夫人,二夫人一惊嘤嘤哭了起来。
“外甥女这就是你不对了。”
老二抱住二夫人,不停的安慰,吴芙勾了勾唇,看起来苏家真的不行了。
“我该叫你声儿二舅舅么?我母亲说了庶子只能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不用放在眼里的。”
此话一出,到让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到了苏璃梅身上,虽然老大死得早,但她确确实实算得上这个苏府里除了苏老爷子唯一的主子了。
如果苏老爷子一死,会不会这苏家就是她的。
好好的餐宴就这样被扫了兴,苏老爷子告病回了屋中,吴芙被许安接走,剩下的桌上人都各有算计。
吴芙如何也想不到会误打误撞下着么一棋,虽说有点自毁声誉,但会不会由此改变苏家人的想法。
是否可以不需要自己的笼络,盘算,就可以推出下一步呢,吴芙等待着。
“嘿,别想了看烟花。”
许安搂着吴芙的肩,帮她拢了拢衣服,吴芙觉得这样的接触有些过界,不过想起家宴上许安的执拗,也忍了下来,万家灯火,烟花璀璨,想来也不是失败的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