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这古色古香的床上,吴芙想起了很多事,她小的时候在这茶庄住了很多年。
那时的她不谙世事,就在这小小的一方读者诗书,学着琴乐,偶尔泡上一壶清茶,带去茶农家聊上半天。
记得那时她最爱穿青花的衣服,白底蓝花,簪的是玉制的青鸟钗子是张管家弄到的。
后来那钗子被吴芙送给了苏玲珑,如今那钗子已经不见踪影了,而她也没有青花底子的衣服了。
“阿姐,睡了吗?”
吴岳铭是个黏人的孩子,如果不是碰到这乱世,或许也有所作为,是个大孝子吧。
听了唤,吴芙自然提上鞋,披了个外套,就出了屋,门外是个如玉的少年。
“怎么了,这大晚上的。”
月光皎洁铺在地面上,点点星光,偶有蝉鸣。
“阿姐,我觉得青竹要除。”
这句话不但是吴岳铭想的,也是吴芙的心声,但她此刻只能先送青竹去国外,将青竹永远囚在那里。
这是吴芙对茶庄主最后的敬重了,又或者是这是自己对青竹最后的怜悯了。
见吴芙不出声,吴岳铭心里清楚她自有分寸,可是意气用事,能有几回好,还有那外国佬的地方,难免青竹会跑回来。
“阿姐,你三思吧。”
三思,吴芙从小不知听过多少,大多都是外人劝自己,而在吴家她永远被忽视着。
她很感谢茶庄主,若没有他,一切也衍生不到现在,她不会杀死大舅,可能也没能力害醉胭,也不会在送给大夫人的茶中一直下药。
如此这般,她也不是如今的吴芙,她应该会随了二姨娘的遗愿改名为吴琉蕻。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自己决定的就不要后悔了。
三更天时,吴芙去见了青竹,此时她手上执的是煤油灯。
打开门正看见青竹被狼狈的绑在那里,走上前去,帮青竹解开绳子。
“你不怕我逃跑或弄伤你吗?”
若吴芙答出信任的话,也许真的可以让青竹回心转意,再无算计吧,可那如何算是吴芙呢。
“我带着枪呢,你若跑了我刚好有理由崩了你。”
自嘲的笑笑,她一直曲解了吴芙,这样一个玲珑心的女人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呢。
“你知道是谁救的我吗?是尼尔,他早就不属于你了。”
无关痛痒的话,尼尔本来就不属于自己,她只要把握住许安就好。
见那女人神色淡漠青竹更是怒火中烧,嚷嚷了句“如果许安知道他母亲本没死时被你害死的,你觉得会怎么样。”
吴芙微怔,她怎不知自己何时害死过许安的母亲,还有许安的母亲不是上吊死的么。
这般不妥,吴芙便拿出枪来,向左臂开了一枪,她不能百分百把握送走青竹,但如此这样既可以让许安清明青竹是个疯子,也许赌一下还可以让尼尔心生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