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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别,没想到是最后一面。
沈白那天被警察告知,边伯贤刚下站就被几个持刀的人砍了,身上中刀数十刀,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手中握着手机滑落,屏幕面朝地面碎裂。
她匆忙跑到警察局,发现几个眼熟的人,是高二那年的小混混。
此时他们的脸上褪去了稚嫩,但仍保留着恶意。
其中有个人注意到了她,喊道:“喂,这么看着我干嘛呢。”沈白感觉气恼,走上前质问道:“为什么砍人?”被问的人不为所动,拿着说天气怎么样的口吻:“我爱干嘛就干嘛。”
沈白被气得浑身颤抖,朝被拷在座位上的人踢了一脚,之后场面混乱,被警察制止了下来。
最后边伯贤没抢救过来,那些人因为故意伤人进了监狱。
林茶记得边伯贤死后,沈白整天郁郁寡欢患上了心理疾病,躁狂症。
有次她病情发作被医生采取强硬手段稳定下来后,看着睡的安稳的人,林茶替她掖了掖被子,离开了房间。
凌晨林茶觉得渴了起来喝水,看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正站在阳台上。
皎洁的月光撒落在少女身上,她正摸着栏杆看着楼下。
林茶觉得心惊,小跑过去将她带到了卧室。
“小茶。”许久没有说话的沈白小声唤着林茶,听到林茶的回答,沈白指了指她自己的眼睛说。
“我梦到边哥了,他躺在血泊里。”
“我想靠近他,明明我就在他身边,但我就是摸不到他。”
林茶搂过沈白,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边哥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沈白没说话,只是一味地抱着林茶。
渐渐的,沈白进入了梦乡。
林茶看着熟睡的人,轻微叹了口气,听着外面知了规律的叫声,有些许恍惚。
好像昨天才和沈白见面,最终她离开了房间。
林茶拉回了思绪,看着熟悉的布局,内心没由来的难受,她对着空气说:“阿初,好好的。”和边哥。
她收拾完东西,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这座城市依然喧嚣,夏日仍笼罩着,带给人们的只有热意。
沈白祭日这天,林茶捧着花走近沈白墓碑前,她注视着照片上的少女。
轻声说道:“阿初,你现在也是一岁的小宝宝了吧。”
她起身,感受到风吹拂过她的面庞,撩起了她的头发。
“你说,你为什么明明生在初春美好的季节,却这么苦。”
回答林茶的只有微弱的风声,她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道。
“我想你了。”
想你和边哥了。
她脑海中慢慢浮现出边伯贤的身影,他正细心地为吃雪糕的少女擦嘴角。
看着吃一嘴的沈白,边伯贤笑眼弯弯,捏了下少女的脸说道:“怎么吃个冰淇淋,就变成小花脸了。”
沈白哼了一声扭过头,她说道:“太好吃了。”随着是边伯贤的轻笑声。
沈白看着边伯贤,忽地垂眸,她拉了拉边伯贤的衣角,小心翼翼问道:“边哥你会讨厌我吗?”
没等边伯贤回答,她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耳朵听不见别人讲话,所以那些人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他们,边哥可以不讨厌我吗。”因为喜欢你。
边伯贤听后,浅笑揉了揉沈白的头,说:“讨厌谁也不会讨厌我们的阿初啊。”
“阿初,你生在美好的季节,他们讨厌你是因为没有发现美的眼睛,但我有,所以我喜欢阿初。”
少女听后,笑意弥漫于眼底。
“呼”林茶回过神深呼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盛开于夏季的花朵顺着风飘荡,落在了沈白的墓碑前。
他们于盛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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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茶殊不知,她翻阅过的日记本中,那张素描纸有一句拓印的话语。
“盛夏时节,我遇见了全世界最好的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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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