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齿轮转过一整个春秋。
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那雪早下得密了。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它总是在寒冷的时候降临,温暖的时候离去,有时一落地即消融,一刹那就是一生,而生命即在一瞬间变成永恒。
木惜的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面前的铁碗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铜子儿。
好冷,身上的破棉衣不足以御寒。
寒雪天,路上行人稀少。
突然。
“哗啦。”
木惜还给我!
A哈哈!
木惜啊!
一个调皮的男孩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铁碗,狠狠把她的手踩在脚下。
A这里面的钱都归我了!
木惜你滚!
木惜挣脱开,踉跄着上前,挥舞着拳头,奈何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脚下一滑,栽倒在地,雪溅了她一身。
美琪喂!你太坏了!
美琪抢过他手中的铁碗,还给木惜。
A少管闲事!
“咚!”
A啊!
美琪哼哼,还不快跑,还想再挨一石子吗?
美琪掂量着手中的石子,笑看老鼠四处逃窜。
美琪你没事吧?
美琪弯下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把糖块儿塞进了她的嘴里。
好甜。
美琪妈妈说过,摔倒了,吃颗糖就不疼了。
妈妈美琪,快走吧,演出要开始了!
美琪哦!
美琪我得走了,再见!
美琪……么?
这人真傻,傻到让她以为,这世界还留有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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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什么?!才这么点钱?!
木惜今天下雪,人少。
老板我不管,完不成任务,就该受到惩罚!
老板你!去把门前的积雪扫了!
木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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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监视吗?好机会!
她丢开扫帚,悄悄离开了。等走远了些,她觉得自己要哭出来,她拼命地忍住,像婴儿一样咽下几声呜咽。
突然,腥甜的血涌上喉咙,她跑不动了。
常年的虐待已经把她折磨得没有人样,瘦削的脸,面色惨白,身上布满深深浅浅的伤痕。
她一口鲜血咳出,玷污了纯白的新雪,终于不堪重负,倒在了雪地上。
路灯在她的头顶发出明亮的光辉。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雪还在下,一直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