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几转,将近日的言行反复思虑多遍,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于是稍稍松下一口气,今日君上召见,不是问罪吧。“昨夜与劾硕畅谈,可是愉快?”久不出声的盛绝终是开口,温润之声犹如天籁,划过这一室的沉寂,袅绕语音,清馨于耳。“请君上降罪!”盛夕钰怎么也没想到,竟是昨晚之事。看来,府内线人不少,只是,君主为何在他府里插人?当真,不再信任?盛夕钰双膝而跪,匍匐于地。盛绝眸光一闪,脸色大不悦,她为何如此惧惮于他?他并无它意,仅仅,想与她闲话家常,仅此而已呀。“何罪之有?”语气渐冷,字字珠玑抛落于地。盛绝不再看他,潋滟之光移回手中的寒玉扳指,状似无意拔弄。“臣,臣不该在府中私会亲王,坐实‘勾结内臣’之名……”盛夕钰谨言道。勾结内臣?盛绝拔弄玉扳指的手指一顿,忽又记起前不久有大臣上书弹劾蛊王,其中便有这么一条。他淡淡一笑,她倒是记得清楚。既不让盛夕钰起身,也不即刻说些对汝忠诚之心从未怀疑之言。而是再次玩弄起手里的玉扳指,好久,待盛夕钰手心冷汗失了个遍君主这才漫不经心道:“兄弟相聚,也能落个罪名,我大遂岂非家家妻离子散了?这话说得隐晦,好半响盛夕钰才惶恐着抬起头来,待确定君王确实无半点怒意,这才抬头谢罪:“臣多谢陛下抬爱!”这话说得隐晦,好半响盛夕钰才惶恐着抬起头来,待确定君王确实无半点怒意,这才抬头谢罪:“臣多谢陛下抬爱!”然而盛夕钰才一起身,便撞上已近身前的君主,好快!本能的惊讶之下,妙目微征,片刻后忽地后退几个大步,又跪地直呼:“冲撞圣颜,臣请责罚!”盛绝已是不悦,她不肯靠近他,他亲自走近她,这,难道也不行?“在你眼里,孤王是洪泉猛兽,要如此避之不及?”这厢君王颜色已经冰冻如霜,寒气逼人地欺近盛夕钰。盛绝在她身前三尺站定,精锐眸光缓缓垂落在俯首扣罪的盛夕钰身上,如此近的距离,忍不住细细打量。削肩纤腰,肤如凝脂,纤指莹玉,芙蓉如面柳如眉,如此人儿,世间仅有,为何,为何不是女子?为何不是女子?盛绝一时心底急怒,抬手扣上盛夕钰莹润下颚,直面与他。眸光在那一刹交错,盛夕钰心底一惊,适才君主还面无怒色,此刻为何动怒?难道自己方才的冲撞恼了圣颜?盛夕钰快速别过视线,不敢直视圣颜。免不得胆颤,连呼出气息都觉压抑。盛绝哪管她心中如何想法,端地自顾自打量手里这张绝美容颜。这眉,若再细一些,这双颊,若着些靥红,这唇,再绘上脂,如是,这张脸,如何是男子?“钰儿,孤王近日烦闷,可愿着上宫装,戴上钗环,令孤一乐?”红唇轻起,缓缓嚼出这些话,等着身前人儿的反应。盛夕钰心头大惊,多年来君主一直怀疑她的男子身份,难道……忽地她再次叩首道:“士可杀不可辱,臣乃堂堂男儿,红妆,即为对臣的侮辱,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