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没回魔教。
而是选择独自一人浪荡漂泊。
人们提起他的名字,往往也就是“哦,那个不知所踪的前魔教教主啊……”
又哪知他提了一柄秋水剑,成了江湖上的新晋杀手。
当然 ,杀手这个身份教主是并不认同的。
他只是需要收入,又正好有一身神佛难挡的卓绝武功,偶尔也就接了几单,赚点费用。
人越难杀,酬金越高。
但这些所谓难杀的人,也只是别人看来的。
教主凭着一身武功,一不小心就成了业界翘楚。
许久接它一单,就够大手大脚享受一阵了。
平日无事,便落脚于一座废弃山庄。
那山庄几十年前被灭了满门,如今教主独自一人住来,只觉清净。
可没过多久还是不能免俗,买了两个伺候简单衣食的老仆住在庄里,才过得舒心。
他不好与人交流,白日里也是大多专研武学,旁人看来是孤高冷僻到了极点。
却不知教主偶尔也是会发呆的。
看着窗外红梅凌寒盛开,不经意耳边就响起了聒噪的声音。
虽不愿意承认。
但如今细细回想起来,那人的嗓音沉静温柔,即使是说着烦人的话,也是十分好听的。
教主知道的。
他没死。
他回了皇都。
他又带兵去了北边。
期间不过短短半载有余。
看样子当日一掌还是太轻了,这混账才能像没事人一样照样过活。
把教主这个伤他的仇人抛诸脑后,连算账的人都没派来!
转念一想,又何必要派人来算账?横竖这混账也上了自己多次,怕是也觉得仇怨两清,怂的不敢来找自己晦气。
……
就是长夜漫漫,有些难熬。
也不知如何就染上了失眠的毛病。
特别是冬夜手脚冰凉的躺在床上时,不止一次的想起床尾有个人盘腿坐在那儿给他暖脚的模样。
那人坏坏一笑。
脚心便是一痒。
那痒从脚心传遍全身,教主忍不住就侧躺蜷缩了起来。
想要有人在身上摸,想要有人把他抱住。
他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食髓知味,淫`荡不堪。
纵使端着一张生人勿进的冰冷面孔,也掩盖不了他想要被男人抱的事实。
真是又脏,又下贱……
思及此。
心中忽然就涌起一瞬羞恼癫狂。
“啪——”一掌拍去,床沿尽碎!
教主蹙眉看着毁坏的财物,起身离去。
却是又要换床了。
如此这般,度日如年。
一晃儿过了两载,却又觉得度年如日。
此时的教主已是道上从未失手的高手,一单大生意找上门来,是要买那睿王殿下的命。
朝廷的事,天家的事,不好说。
他们江湖草寇的,只要胆大的,就敢收钱办事。
教主也只是犹豫一瞬,接了下来。
次日动身直奔北边。
……
再说可怜的小王爷。
还不知有高手已在来杀自己的路上。
倒是在这疙瘩地儿待的头上都快长草。
当年病没好全就被召回皇都。
老皇帝也是个欠打的,不但不心疼儿子此番遭遇,还把人叫到殿前跪着,遭逢瓢泼大雨也愣是不叫人进来,说是要他好好反省该关心什么事,该相交什么人。
倒霉催的小王爷就这样被一场雨给淋得差点去见了阎王。
醒来见他娘在床前哭,忽然就想通了很多事。
觉得孝敬父母挺重要的。
觉得有些责任不担负,是逃不掉的。
觉得有些人既已恨自己入骨,就……不要纠缠惹他不快的好。
想通(?)这些,人也变得正经许多。
不久就接了兵权,去北边收拾骚扰人的老邻居。
其实他十六岁时也下过战场,只是那会儿心里不静。
虽然表现不错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副冷硬做派,装作少年老成样。
这会儿大概是真长大了。
每天都被军队端庄肃穆,家国天下的气氛洗脑。
小王爷不知不觉中就成了以前讨厌的冷峻模样。
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也会有一片温柔乡。
回忆片刻,又悄摸藏起来,不让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