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海洋的眼泪

第一章我们可不可以不这样？

清晨的微光打在乱糟糟的房间，吹醒了春风，吹醒了窗帘上跳动着的，闪烁着的灰尘，吹醒了每个夜里残留的露珠，吹醒了睫毛下做梦着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不想睁开双眼，她讨厌第二天早起赶去学校，直到闹钟无情地从老人机里响起:“是谁，带给你无尽的向往，你每次在梦里出现，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庞……”

萧羡发誓再也不会拿自己的喜欢的歌曲当作闹铃了，她会痛恨自己每天恨不得能多睡会儿，好让自己变得更精神一些。

“萧羡，起来了！”妈妈的声音在耳朵边轰炸，“知道了!”她不耐烦地把被子一扯，起来顺便把那该死的闹钟恶狠狠地摁下去。

“你不吃东西了吗？现在还早，我给你下碗面条，或者是热点昨天晚上的冷饭吧，可香了呢！”妈妈一边拖地一边对萧羡说。

“不用了，我不想吃。”她一边挥手一边整理昨天写的作业。

“等等，”妈妈停下手中的拖把，那个拖把是妈妈自己做的，拖把杆已经生锈，上面的布是自己家不用的烂衣服订上去的，每次拖地都在那两块小小的地板上留下潮湿的霉味儿。“拿两块钱，去买点东西吃吧，别饿着了。”妈妈从裤包里掏出厚厚的钞票，里面有一张五十，三张十块，剩下全是五块，更多的是一块和五毛。她小心翼翼地从抽出两张一块的递给萧羡。

萧羡本来想说对妈妈说:“妈，现在两块钱已经买不了什么了。”可她忍住了，拿起妈妈手中的钱走了。

今天的天气真好呢！萧羡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太阳从东边的某个角落里汹涌澎湃，气势磅礴，向无数个黑暗递送光明。红色的天，蓝色的天，上面点缀着几朵白云和还没有逃跑的月亮。

路过马路边的家具店，萧羡看着里面大大的，软软的床羡慕地发呆:要是自己每天也可以躺在床上还多好啊！她感叹着。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萧羡知道。因为家里太小了，四十平米的两个小房间的放满了杂七杂八的家具，爸爸和弟弟睡一张床，妈妈和姐姐睡一张床，本来自己是和妈妈还有姐姐睡一张床的，可是床太小了，自己宁愿睡每天硬硬的木板沙发也不想再和她们挤下去了。于是，萧羡从那以后睡了好几年的沙发，她每天从晚上从黑暗中醒来，头下枕着许多凌乱的衣服，头上是从一头穿过另一头的铁丝，上面挂满了许许多多的衣服。那些衣服像恶魔一样，压的她每天晚上喘不过气来。耳边传来爸爸响亮的呼噜声，妈妈姐姐弟弟的喘气声和呓语。这样的日子何时能是个头啊？她不停地经常问自己。

萧羡就这样凝视着那张柔软的大床，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有说不出的疼痛感。最后，她捏了捏拳头，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