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黑夜已经侵蚀到丁城，我现在守在戊城，我的城市即将面临黑夜，但王却把兵力浪费在与白王的斗争上，大张旗鼓地抢月城，却不管沦陷中的四城，难道甲、乙、丙、丁四城不是疆土吗？昏庸，昏庸。

鹤 红园三年二月四日

鹤卷起竹纸，放进书案上的盒子里，那里面就已经有许多这样的纸卷了，他凝视着这些纸卷只觉得心情十分烦躁，变索性不去看它们。

“铛铛铛——”门外的摇铃声响起，鹤两三下将盒子锁起来“进来。”

门被推开，白芷和往日一样穿着一件半旧的灰白色长袍，里面是拖到地上的裙子，都用极细的红线绣着石榴花的轮廓，拿着着几个信笺。

“城主，四城城主的求援信。”她将信笺放到案上，行了个漂亮的屈膝礼。

“甲城，气温剧降，粮食储备几乎耗尽，已有一万两千人离开城市。”

“乙城，气温剧降，粮食储蓄几乎耗尽，水源短缺，已有两万六千人离城。”

“丙城，气温大幅度下降，粮食储蓄消耗大半，已涌入难民四千六百人，已有一万一百人离 城。”

“丁城，气温已下降一个季度，涌入难民一万三百人，已有两千人离城……”

“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上面没有人给王说说这些数字吗？”鹤仔细读完信，收好信纸，写下命令，道“对于四城的情况我们虽然很同情但首要的是自己的市民，我是戊城的城主要先保护自己的市民，我们最多放行一万人。”

“不把情况上报给王吗？”白芷接过命令，“王应该分些精力给永夜，他是在太阳纪出生的自然不知永夜的痛苦。”

“当然要报，我会亲自起草文书，你只要办好你的差事，其他的我会叫其他人去做。”鹤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白芷福了个身，退下。

“等等！”鹤叫住她，“把白鸽叫来。”

“是。”

皇城——

空荡而黑暗的大殿上唯有一个金黄如蜂蜜的王座，由琥珀做成，高达三丈 年轻的北巍帝正半靠在琥珀王座上，玩弄着一个琉璃球，球内灰黑色的鬼魂在横冲直撞。

渡鸦低头跪坐在他脚边，托着一个金色的托盘。蚩月松提着白色的长裙摆靠在窗边时不时转过头看他一两眼。

“看够了吗？” 北巍帝突然将琉璃球向她摔过去。蚩月松微曲小指，琉璃球立即被一种力量控制住，悬浮在她面前，落入她手中。

“小宗，你最近太暴躁了。” 蚩月松缓缓地向他走来，牵起他的手将琉璃球放在他手掌中，“看到了吗，它也很暴躁。”

“你！你是在把我和这种鬼东西相提并论吗！”乐宗麟勃然大怒，猛地掐住蚩月松的脖子，瞪着她。

“何必白费力气？你没办法把我如何，我们只能同生共死……况且，我的画话本来就是事实，你最近太暴躁了，看看开国之帝是如何陨落的？我想你早就看过第四层羊皮卷了，他不是书馆里第二层羊皮卷上写得那样，因为讨伐南帝而殉国，是为什么而死呢……”蚩月松伸手抚摸他的耳垂微微一笑“因为亡灵侵蚀，灰飞烟灭。”语毕，她脸上的笑容无限扩大，她站在逆光处诡谲而妖艳，全然没有白裙飘然的仙意。

“你多虑了。”乐宗麟全身一松，蚩月松变便拂开他的手，坐在琥珀王座的扶手上“不管怎样，我不回会让你变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