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年鹿糜山即将开战,皇帝携文武百官亲自前往督战以震军威。
赤橙的光簇拥一轮血红的日向山后落去,山顶上一衣艳红的身影负剑而立。艳红的纱巾遮住面容,宽大的笠帽遮住漆黑如墨的长发,一双漆黑的瞳透出红纱巾,看向山麓练功场的眼里满是挑衅。
她是听哥哥说的,这次前往战争的男儿都身手非凡器宇轩昂,她杵在山顶已伫立良久,也不过如此。
想毕,身后剑已出鞘,她扶剑而上,跃起,直指剑锋而下。只消三五剑,练功场上的男儿已纷纷倒下叫苦不迭。
场下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她娇小身材,红面纱下看不清脸廓,只叹道是谁家小公子身手非凡。
他在场下看场上的她转身,衣袂飘扬,随手拿起兵器庄里的剑,一跃而上。
剑锋凌厉,几招下来,手上的力道渐渐不济,她她只叹今日遇上了不凡的男子,于是微微抬头,看向对面的男子,他微微一笑,看得她忽而心慌,剑锋一偏,给了他一个空档直挑她的面纱,她心惊转身,鲜红的衣袂被削下一角,面纱是保住了,无奈笠帽被他一剑挑下。
女儿家的长发如瀑布般落下,仿佛飞花在夕阳西下里惊艳了岁月。场下众人皆是一傻。
他一愣,剑锋恰指在转身落下的她的鼻尖,她顺着目光看向剑锋,看向他漆黑如墨的瞳,也是愣住。
半晌,他开口:“在下冒犯,敢问姑娘名姓。”
她转了转眉目,一跃而起,向山那头落荒而逃。男子也不急,向身旁的人递了个眼色,黑衣人紧追而去。
是夜,帐中男子听着黑衣人禀报:“去了丞相的帐子,属下无能,进账之后便寻不得人影,跟丢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是她轻功太好。”
翌日,敌军将来,皇上及一众文官在老将军的劝慰下往京去了,鹿糜山便只剩官兵与各家皇戚官臣留与历练的孩儿。
他站在山顶,披着黑色大氅,迎风而立,看着一众车马远去的方向,捏紧了手上艳红的布条,波澜不惊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