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见

这段时间陈忆很忙，一边上课，一边在驾校学习。已经到了科目三了，她希望尽快拿到驾照，假期便可以开车出去玩了。

周四的课是最多的，本想晚上抓紧点时间去练车，没想到同学刘东明打来了电话，他到这个小县城的师培中心来培训了。陈忆读书时有点豪爽的气概，每次有同学来，她都会把附近的同学招来，大家聚一聚。这次也不例外，当拨打完附近的同学的电话时，看到了莫文轩的号码。陈忆犹豫着，试了几次，还是放下了，算了，请他来，不是向同学们表示自己还和他余情未了吗？

七八个同学陆陆续续地来了，这是一家火锅店，在这里还算有名的吧。其实有些同学也是自打毕业后就没有再见过。那时没有手机，没有qq，联系方式便是写信。男女有别，能持续通信的渐渐少了，最后断了联系。陈忆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请那个叫赵光辉的，读书时代，赵光辉贪玩好耍，差点留级，陈忆从心里是瞧不起他的，不过，据说现在已经是一个中心学校的校长了。陈忆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据说还在开会，本来有很多事情要安排的，竟然一下子宣布散会，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从一个乡镇赶了过来，同行的也是同学冯俊杰，冯俊杰离婚后便找到了赵光辉，调到了他的学校，从一个普通教师很快成为后勤主任，不得不说，同学情真的不能小瞧。

火锅店生意非常火爆，陈忆挑选了一个有落地窗的雅间，大家都非常高兴，不停感谢陈忆给了大家相聚的机会，其实就住在一个城市里，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少。席间，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酒过三巡，大家都不免谈起往事，回忆是可以被传染的，以前的趣事、糗事都被想起不少。赵光辉望着陈忆，问道：“你今天怎么没把文轩喊来了。”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人们都打住了，这是陈忆的禁忌，在座的全部都知道，但他们都选择了回避这个话题，然而，这个刺头却挑起了。陈忆瞬间便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要请他了，因为，这八个人里，只有赵光辉和文轩走得最近，他们是室友，而且，他是这几个人中最了解曾经那段未果的故事。自己的心门关闭得太久，是不是需要找个理由把它打开呢？

陈忆淡淡地回答：“没有电话号码，也没有联系过。”“那我来给他打电话。”赵光辉似乎不想放过这次机会。陈忆沉默了一下，还是说：“算了吧，已经很晚了。”赵光辉眯起了眼，陈忆不喜欢他这个表情，总觉得有什么坏主意会来了。“说你在，他一定会来。”陈忆没有再多阻拦，也许，这正是自己盼望的吧！

电话拨通了，陈忆刻意去和其他同学喝酒，忽略掉赵光辉正在打电话，其实她在留意他究竟在说什么。赵光辉挂掉电话后说：“他马上打车过来，一个小时左右。”陈忆感觉自己的脸蹭地红了，他真的要过来吗？同住一个城市的两端，却毕业后再也没见过，今晚会见着么？陈忆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在害怕。

一个小时后，其实大家已经酒足饭饱，也许，大家都想看到这两人见面会是什么情形，都没有喊散去，而是提出建议去路边烧烤摊继续下一个议程。

陈忆的手机响起来了，莫文轩选择了给她打电话，“我在你这儿不熟悉，打车到了天桥下，我在这里等你吧”。其实，陈忆已经站在天桥旁边了，看着那个从车上下来打着电话的人，头发短了，还是那样清瘦。文轩扭头便看见了他。“你约我哦！”他就这样站在对面笑着，路灯下，看不清他的眼里还有什么，陈忆特别想伸手去触摸那脸，那酒窝，但是呆着没动。同学们都聚了过来。赵光辉带着调侃的语调，“我们一般都请不动轩哥的，还是才女面子大，轩哥大老远地都过来了。”文轩接过话头，“辉哥，是你打电话让我过来的哦！关人家陈美女什么事？”

陈忆有点走神，大家叽叽喳喳议论了什么，竟然没注意，只跟着大家一起往前走。

只象征性地点了一些烤串，大家就坐了下来，文轩坐到了陈忆的对面，总拿眼望着她。赵光辉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家伙，他不放过每一个调侃的机会。“轩哥，今天咱班才女一打电话给我，我把学校会议都结束了，看来我比你还得才女青睐哦！”

陈忆几乎傻掉了，灯光下，文轩的头发竟能看出白的踪影，以前那个爱疏着郭富城发式的阳光男孩哪去了，中年男人，陈忆在心里定义着，有些心酸，这些年你真的过得好吗？

深夜十二点，各自开始散去，莫文轩问：“你住哪？我送你回去。”“不了，就几步，我家就在这附近。”“丫头，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她不再拒绝，不远处家里的灯光还亮着，很快，他们就要告别了。站在小区门口，目送着他钻进出租车，才扭头进入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