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献祭(上)
接连敲了两三户,屋舍俨然,显然是有人居住的痕迹,但不知为何本该是在休息的时刻,却无人。
走了一段路,未闻犬吠,长笙曾与阿嬷二人隐于小村庄居住,也知道农舍人家多半会养些犬类,用来看家护院,一些阴邪之物也会畏惧。阿嬷是个半人半尸,每次也都会避犬而行,,避免被人看出端倪。阿嬷曾是个人,却不知为何变成了这般怪物模样。虽未曾害过人,但也怕久见于人。这可村中安静的怪异,不说犬吠,就连家禽声也全无。
远处,忽见火光冲天而起,须臾,照亮天际。恐生异端。长笙和赵政连忙赶往火光之处。
四周火把围成一周,由身穿短衣长裙绣着奇花异草的男女所执,执火把的男女将中间一位少女还有几名带着五彩翎毛面具,獠牙项链,坦胸露乳的男男女女围在中间。带面具的男女围着一脸惊恐的少女跳舞。
长笙和赵政躲在灌木丛,灌木丛有些低矮,二人只能佝偻着,压低了腰。透过叶子相互交错之间的缝隙看着外面。这些诡异现象像是些异教徒。
舞毕,一个带着最长翎毛面具的男子跪在地上,这似乎是个仪式,整个过程充满了怪异与神秘的气息。男子朝一个摆在正中的深色木箱拜了拜,木箱上盖着一块深色布帛,叫人想要一探究竟,却又看不清。接着,这名男子虔诚的将木箱抱在怀里,之后举过头顶,念了一段类似于咒语的一段话,就是让人听不清也听不懂的那种。
四周的男女跟着重复,所有人向高举木箱的男子跪拜,长笙这时才注意到原来最外围还有一圈人,作村民打扮,应该就是这个村庄的村民。只是这帮村民开始时就一直跪在地上,不抬头,也不说话,存在感极低,也难怪长笙才注意到,要不是所有人都跟着念咒,跪拜,怕是还发现不到呢。
紧接着,那名男子又将木箱捧至怀中,珍重的样子,像是如获珍宝,长笙不由有些好奇,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会打扰到这个仪式一样。
这看起来像是善于巫蛊之术的异教徒用来献祭的那种仪式,长笙专注的看着正在进行的仪式,却没有注意到身旁赵政的异样。赵政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汹涌暗色,也掩住了转瞬即逝的一丝疯狂。此时的赵政隐于暗中,让人看不清。
黑布被掀了起来,一个完整木箱呈现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箱子的盖子,和深色木箱完全不搭,暗红色,像是血液干涸的那种状态。透露出疯狂、邪恶的气息。盖子被打开,一只手伸进木箱,拿出了一个东西。
一只只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千足蜈蚣,一动不动,令人费解,难道是只死物,惊奇的事蜈蚣并不是全黑色,头部为红棕色,长着赤红色的足,其余部分黑得阴沉。
中间的少女,不禁一愣,长翎毛面具男单手捧蜈蚣靠近少女,少女似是察觉到了危险,全身抖动着,还在向后爬去,试图躲避。
长翎毛面具男似是被少女的举动所激怒,他呵斥一声,周围带面具的男女压制住了少女,令她无法动弹,长翎毛面具男感到满意,少女被虫王选中,这是她的荣耀,岂能这般不识好歹。
一步步靠近,似是死神前来夺命,少女不禁心生绝望,泪水顺着脸颊划过,打湿衣领。她望向从初始便匍匐在地跪拜的爹娘。“娘,救我!”“女儿啊,大人选中你,可是天大的福气,你可是家中的荣耀啊。”她听着她娘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掩饰不住的的得意与兴奋之感。她想,疯了,都疯了。
她的父母亲人,还在遵守着不知道是谁制定的什么破规矩,竟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她看着养育她的父母,和睦的邻里,育她成人的村庄,她看着她曾经想要报答的一切,她渐渐绝望了。一滴泪无声划过,她停止了哭喊,因为她知道这些是无用的,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这些招数本来就是用来对付在意你,心疼你的人,既然无人在意,那么哭泣又有何用。
她停止了反抗,怨恨向黑雾一般将她笼罩,如同泥沼腐烂的植物,在她心里扎了根,腥臭却又坚韧,这里迟早会开出一朵花。一朵妖艳美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