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晚上的风便不像秋天那样凉快了。
吹过来时,让人不禁一阵抱怨,又拉紧了衣裳。
皎洁的月亮颜色很是纯净,高高悬起,好似触手可得,又遥不可及。
这种天气,估计也不会有人有心情去欣赏了吧……
又是一阵微风,扬起了落地窗便的窗帘,屋里亮着的弱光,照得虚虚实实。

一个显得几分颓废疲惫地身影在冰凉的木椅上不安分地晃动着。
他一手拿出打火机,一手拿着香烟,就要点燃时,看着那点微弱的火苗陷入了沉思。
最终还是放下了。
手伸向桌子上已经备好的一杯清水与药片。
为了让外人深信不疑,陈老爷子特地邀请杜卿九在陈家进晚餐,用完餐后,杜卿九在客厅小坐了一会儿。
陈立农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上楼了,好半天也没动静,杜卿九有些担忧地望着楼上。
杜卿九那爷爷,您替我跟农农转告一声,我走了啊。
“既然舍不得,就去看一眼吧。”
杜卿九应了一声,又放下包转身跑上楼。
她站在门外几乎都可以感受到他周身带着的冷气了,不禁抖了一下。
门缝里透出一道光,手指轻轻推着门,果然是掩着的。
刚走进去,只见陈立农的心绪极速上升,把水杯狠狠地砸在地上,水和碎片洒了一地。
破碎的玻璃就如同他现在抗拒和焦躁地心情一般。
杜卿九吓了一跳,她定了定神,绕着玻璃走过去。
桌子上那盒药明显印着几个字“米氮平片”。
杜卿九试着与他拉进了距离,蹲着身子,有些温度的手握着他冰凉得可怖的手指。
哀求着。
杜卿九农农,快吃药,不吃药不会好的。
她仰着脸,除了他,一生没为谁卑微到这种程度。
他的眸中覆上一层寒冰。
抽回手。
陈立农滚。
他的这句仅仅简短的话点起了她的泪意,杜卿九在他不注意时拭去泪。
杜卿九我……求你了,快吃药吧……
杜卿九小声说话地样子几乎低微到尘埃。
杜卿九看着这一秒还平静如初的陈立农,在下一秒便被点燃怒火,站起来踢倒价值连城的古董。
陈立农我没病,我没病!吃什么药?!
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药盒毫不犹豫地扔出窗外。
颤抖着手指指着那张被微光照着哭得梨花带雨,又那么像她的容貌。
陈立农走……
看着她又一滴泪滑落在脸庞,仿佛看到了她哭泣的样子,于心不忍地别过头,忍着痛。
陈立农我不想看见你。
杜卿九扶着椅子,支撑着酸疼地双腿站起,一步步走出去。
陈立农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手紧紧攥成拳,一拳落在玻璃碎片上,那种生硬地疼深深扎进肉里,淌出湿热的鲜血。
这个让旁人看来钻心眼里痛的举动,却让他无动于衷,仿佛这具不是他的肉身,反倒像是一具傀儡。
为什么要那么像……
老天啊,你真是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却用另一个长相相似的来做替补吗?
不一样的啊……怎么会一样?
她眼中装着的浩瀚星辰大海,杜卿九怎么会有。